平时那个冷冰冰的宣恪是假的,现在这个贼坏的可能才是真的,云间海下没有旁人,怕不是原形毕露了。
实锤了,宣恪欺负人了。
“我错了。”於夜弦从善如流。
平时浪过头了,真不好意思,招惹了不该招惹的。
道完歉赶紧放人吧,保证跑得远远的,再也不惹事了。
但是,宣恪不仅没放人,声音还又冷了不少:“於夜弦,你是不是不长记性,我刚才是不是说过,你不必为了这个而道歉。”
“那你能放开我吗?”於夜弦的声音小了好多,微微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我胳膊上还有伤,我疼啊。”
於夜弦的手臂上,的确还绑着绷带,系着一个白色的小蝴蝶结,宣恪低头时看见了眼熟的小蝴蝶结,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你到底想怎么办嘛!”於夜弦想就地打滚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给你赔礼行吗,你要什么赔礼你就说。”
宣恪:“什么都可以吗?”
於夜弦:“……”不可以,想都不要想。
“哥哥。”宣恪忽然没什么感情地唤了一声。
於夜弦却愣了神:“你刚才叫我什么?”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除了被动接受事实,他什么都做不了。
“哥哥。”宣恪又重复了一遍,说话的语气里没什么感情,冷得像是要掉落冰渣子,说出的话却几乎让於夜弦当场去世,“哥哥,我难受。”
“你……你、你哪里难受?”於夜弦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问完他就后悔了。
还能是什么!
宣恪又抓着他的手继续按了按。
那句哥哥叫得於夜弦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有点颤抖,平日里开玩笑的时候,他无数次让宣恪叫自己哥哥,可宣恪真的唤出了这两个字,他却觉得无比怪异。
云间海的风水太差了,穷山恶水,看把宣弟弟给逼的。
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於夜弦觉得自己和宣恪都不太对劲。
生死面前,两个人都有点原形毕露的意思。
“要不我们赶路吧。”於夜弦诚恳提议,“赶路就不难受了,赶路解千愁。”
“啧,你还是人吗?”樱桃老油条一般懒洋洋地趴在宣恪的头顶上。
於夜弦也觉得他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但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继续赶路比较安全,他相信宣处长也和他一样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让他们像临时战友那样站起来赶路,在漫漫长路中建立深刻的丹夏战友情。
然而这个时候的宣恪,非常地不明事理,极度地没有远见。
他动也没动,像是一点求生欲都没有。
在於夜弦担忧着他们是否能走出云间海的时候,宣恪,宣处长,成功化身成为了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复读“哥哥”二字。
敷衍至极,毫无感情,但就是怎么都不停。
“行了,知道了。”於夜弦悲愤道,“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宣恪闭着眼睛,舒适地靠在墙壁上,嘴角翘起,继续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复读。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折腾人。”於夜弦气愤,“你们这群搞情报的,没一个是好人。”
“看给孩子气的。”樱桃嘿嘿笑了两声,“圆崽,你自个儿不也是搞情报工作的。”
这是气急败坏了,连自己也一起骂了进去。
於夜弦:“闭嘴啊。”
於夜弦用脚踢了踢宣恪,气势汹汹:“阿福,我再确认一遍,你是认真要欺负我是吧。”
宣恪嗯了一声,把欺负人的事实坐稳了。
於夜弦深呼吸,好汉不吃眼前亏,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不该给宣恪“投怀送抱”,一不小心投出了一个坏得很的宣恪,希望这茬早点过去,那个不近人情不好说话但没事可以逗着玩的宣恪可以早点回来。
“我帮你。”於夜弦大义凛然,“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听到了没有。”
“今日事,今日了。”於夜弦视死如归,“今日过后,你什么都不记得,听到没有!”
宣恪肯定是听到了,但他压根就没给任何的表态。
要不是於夜弦此时还有那么一只失去自由的手,他几乎都要以为宣恪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宣樱桃!”於夜弦吼道,“给我把脸背过去。”
宣樱桃没有脸,就是个能发光的球,不过为了响应於夜弦的号召,樱桃友好地腾空而起,自转了半圈,象征性地翻了个面,哼了个温柔抒情的小曲。
於夜弦凶猛地扑上去,扯开了宣恪腰带的扣子,宣恪的眼中有光闪了闪,似乎也没料到於夜弦还真能说今日了就今日了。
原本只想借机欺负人的宣恪因此收获了一个惊喜。
又惊又喜。
於夜弦开始“赔礼道歉”,辛辛苦苦用自己还绑着绷带的双手,送上割地和赔款。
“弟弟,你好了没啊。”於夜弦一边辛苦道歉,一边嘴还没闲着,“你还能不能快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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