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结束,我自然就走了。”於夜弦靠在墙边,冲宣恪一笑。
於夜弦笑的时候很多,即便是宣恪也经常见到,大部分时候都是职业假笑,宣恪见得最多的是皮笑r_ou_不笑,这样明媚的笑,宣恪还是第一次见。
昏暗的审讯室里,汽灯暖橘色的灯光自上而下照在於夜弦的身上,他绑头发的蓝色缎带有些歪,头发从右侧垂落在肩上,发尾已经被汗水打s-hi了,衬得他的笑容单纯而无害。
宣恪的心里忽然就警铃大作。
果然,於夜弦一扬手,抽开了腰间的腰带,话锋一转——
“但要我说,审讯还没结束。”
宣恪:“……”
“要脱裤子吗宣处长?”於夜弦靠着墙,颇为惬意,“您亲自动手,我绝对配合检查。”
宣恪:“……不需要。”
已经确认与丢失情报无关的某人,靠在墙边,用来绑头发的发带被他脱外套时扯开,头发就这么散落着,他披着内里的白衬衫,扣子却是敞开的,偏偏肩颈腰的线条匀称,露出一截算得上纤细的腰肢,腰带被他自己松开,裤子要落不落。
情报处的搜查是很严肃的事情,这人却能在片刻时间里,把丹夏的军服穿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反倒像是……
宣恪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了四个字——
“有伤风化。”
“真的不要吗?”於夜弦更兴奋了。
宣恪一把挥开於夜弦的手,重复道:“不需要。”
“宣恪,谁说不能藏了,除了上身以外,我这能藏谍报齿轮的地方,可多了,你确定机械蝇查得出来吗,你确定,不要亲自再检查检查吗?”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一步步向宣恪的方向走去,“我看你这工作,说严谨都是假的,今日把我带到审讯室,怕不是另有目的吧。”
宣恪:“……”
到了这个地步,宣恪不可能还不知道於夜弦在动什么坏心思。
这人是对突如其来的审讯不满意,特地在膈应他。
谁能想到,丹夏权贵中的於夜弦,关上门来还是个大流氓。
“来!”於夜弦大大方方地指了指自己。
宣恪:“什么?”
他有意挪开了视线,这微小的神情变化却被於夜弦收入眼中。封闭的地下空间里,於夜弦收起了平日里友好的外表,原形毕露,越是看见宣恪脸上的迷茫,越是把话题往有颜色的地方带。
“查得深入一些,才能洗清我的嫌疑,以免日后总督问起来这事,我也不好解释,不是吗?”於夜弦道:“算起来,你现在的职务的确在我之上,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跟你讲讲道理。”
说话归说话,於夜弦像是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几个词的发音。
宣恪皱眉,看了看眼前明显脸上写着“不讲道理”的於夜弦,非要扯着自己讲道理。
“穿好衣服。”宣恪衣着整齐,看着眼前的於夜弦越发觉得哪里不对。
於夜弦慢悠悠地提了个裤子,披了个军装外套,却没把衬衣穿好,就这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漫不经心道:“不急。”
宣恪:“……”
当事人说不急,他还能替他急吗。
宣恪转头就走,不再理会於夜弦。
“先前说不相信我的是你,那我自然也不相信你。”於夜弦话音刚落,突然出手,打落了宣恪手上的枪,一把扯住宣恪的衣领欺身上前,把宣恪推到了墙边,“你新制定的情报处条例不错,但你是不是忘了,今日在场的人都有嫌疑,除了我和宁绯,还有新上任的你。”
於夜弦一脚踢开宣恪的枪,撞在门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按你定下的规矩,你是不是也有嫌疑?”
“是。”宣恪颔首道,“我接受你所反应的问题,情报处会自查。”
“自查不靠谱啊,宣处长。”於夜弦伸手,趁宣恪不注意,一把扯开了宣恪的衣领,把人推到了门边,终于露出了藏匿已久的恶意,“我这个监察处副处就不辞辛苦,勉为其难地帮你们情报处动动手吧。”
他舔了舔唇角,看着宣恪冷漠的浅色眼瞳,像是露出了獠牙般,恶劣道:“脱吗,宣处长?”
第5章
宣恪一不留神被他扯乱了原本褶皱都没有的军装,连领口的扣子也崩了两颗。
大概是宣恪也没想到於夜弦能胆大到如此地步,有那么一秒眼睛里闪过错愕的神情。
两人说白了都是狠角色,当即在狭小的审讯室内扭打起来。
“我说的不对吗?”於夜弦不能白吃亏,逮着个黑锅就往宣恪的头上扣,“说不定丢失的情报,就在你的身上。”
宣恪不说话,拧过於夜弦的双手,按在他的身后,将他抵到了墙边,於夜弦狠狠挣动,后撤一步踩在了宣恪的脚上。
“你这算什么?”於夜弦问,“我说了句大实话,让你恼羞成怒了?”
“放手。”宣恪说。
於夜弦来劲了:“抓着不肯放的是宣处长你吧。”
宣恪的视线下移,於夜弦的右手抓在他的腰带上不肯松手。
恶人先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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