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连绵的雨水过后,风沙漫天的大首都总算也有了几分入秋的迹象。
百年难得一见流星雨将在今夜降临,北京城外因此而聚集了大批前来观星的人们。
因为身份的缘故,庄夏二人并不能像平常人那样挤在人堆里肆无忌惮的欣赏流星,只能另择他处。
最后的观星地点是庄书悦选定的。
从众人观赏流星的地方在往东驱车两三个小时才会到达的一个小山坳上。
行驶途中,庄书悦突然道:“前辈。”
“嗯?”夏阳正单手托腮看着窗外一扫而过的景色,闻言侧头,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庄书悦微微侧目,视线在夏阳发青的眼睛下多停了一秒,开口道:“这里过去大概还要两个小时左右,你睡一会吧,到地方了我叫你。”
夏阳摇头:“不用,我现在j-i,ng神好的不得了。”
“到了之后,还要再爬一段山路,会有点辛苦。”
夏阳放下手,转头打量了庄书悦一番,对方正在开车,半边脸浸在十月的暖阳里,勾勒出模糊而又明亮的脸部轮廓,此时对方的嘴角噙着笑,表情柔软的不可思议。
夏阳的内心安宁极了,面朝着庄书悦的方向往后一靠,懒懒道:“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点啊?”
庄书悦闻言,只笑不语,垂手打开了车内音响。
舒缓的音乐随之流泻而出。
夏阳也不再多说什么,面上的表情逐渐柔和下来,身体陷进异常柔软的副驾驶椅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入睡前,夏阳想,庄书悦这车坐着也太舒服了吧,连车座都比别的车要柔软一些。
殊不知,在他坐上来之前,庄书悦特别为他改造了一番。
车子抵达目的地时,已是黄昏时分,夏阳睡得很深。
庄书悦停下车子,侧头看去。
夏阳的睡脸很恬静,像个安然无虑的孩子,柔柔软软的眉眼,面上含着点笑,一丝y-in影也不见。
你在做美梦吗?
你的梦里会有我吗?
庄书悦再三犹豫了会,还是伸出手指,轻触上夏阳隐于夕阳下的半张脸上。
好软。
有什么感情,如细密的海浪一般,一层一层地泛上来,充填在庄书悦的胸口,那些被他强烈压抑的感情,随着手指的触摸而变得越加鲜明起来。
三个月的朝夕与共,给了庄书悦很多原来想都不敢想的念头。
他甚至觉得,自己心上的那层茧,那层他花了很多时间才终于结起来的茧,也因为这三个月的相处而暴露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邀请我一起来看流星?
是我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庄书悦期待着。
可他期待的同时又忍不住去猜忌。
庄书悦很清楚自己的个性,他其实并不如他人所描述的那样,是个一尘不染的谦谦君子。
比起君子,庄书悦觉得自己更加偏向于功利主义者。
他j-i,ng于算计,他所选择的每一条路,都是他j-i,ng心挑选过的结果,他会事先想好自己每个行动的利弊优劣,去量化由此所产生的各种结果,然后从中择出最利于自己的哪一条。
对于感情,他亦如是。
所以他会猜忌。
所以他不敢表露。
好感与无恶感看着只是一线之隔,实则相差万里。
他害怕到最后自己所有的感受都只是假象,是眼前人所给了他幻觉。然后在他就要把这些幻觉当作真实的时候,对方又如同以往一般,懒洋洋的,坏笑着将一切打破。
我逗你玩的呀,傻瓜。
这样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到了吗?”面颊上的轻微触感令夏阳慢慢清醒了过来。
眼睫缓缓打开,夏阳侧过脸,光和影在他眉眼间微妙地变换了角度。
庄书悦不着痕迹的移开手指向下,解开夏阳身上的安全带。
“到了,还有一段山路要走,你可以吗?。”
夏阳挑了挑眉,出口的音调有些低哑,明显是刚睡醒的口气,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我要是说不可以你打算背着我走吗?”
庄书悦笑了下,边打开车门下车,边道:“这有点困难。”
“那太可惜了。”
夏阳伸了个懒腰,也跟着下了车。
庄书悦从后备箱中拿出露营要用的行李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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