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打算用红薯做什么?我只会放锅里煮,南医生说你做饭厉害,光是鱼就能做出酱焖鱼炖鱼烤鱼。这家番薯软,你做番薯糕番薯饼番薯汤都好。”
南黎带着点无奈看向森槐,他现在有点后悔刚刚叫住琴姨。
“哦对,不好意思啊,讲了那么多,你不太爱说话,我只是,只是。”
“琴姨,我就跟着小黎叫了。小黎当然厉害哩,不过我们就打算放在炭火盘里烤番薯,方便,也好吃。这袋我们是吃不完了,待会你也拿一些回去尝尝?”
森槐对旁边那朵花的眼神很受用,更何况,小孩儿心善,琴姨知道他不善言辞,原可以就这么沉默下去,但却看向更能活跃气氛的他,想给焦躁的琴姨一点安慰。
“好好,好好。”琴姨只应着,声音带上了点耐不住的颤抖。
前方有一个岔路口,一只公j-i跳上石阶,仰头而鸣。南黎停下,把红薯的袋子递给了琴姨,琴姨拿出两根,眼底红的堪比手上的番薯,她摆了摆手,往岔路口走去。
南黎和森槐还没走两步,就被返回来的琴姨叫住,她声音沙哑的跟磨了砂似的:“小黎,帮我跟南医生说,‘我没喝醉,我就是喜欢你。’”
南黎翻着手上的书,瞥了一眼一直看着他的森槐,终于还是合上了书本。
“我讲。”
“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森槐笑眯眯的回道。
从昨天回来给南和传完话后,森槐心里对琴姨的好奇都要喷涌而出了,今天一早就使着劲儿跟琴姨聊天,傍晚吃饭前又对着黄昏直叹: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夕阳红三字是非常有感情地对着南和念的。
“琴姨之前的事我不太清楚,爷爷是在窗花婆那找来琴姨的,琴姨之前一直在那工作,爷爷说看琴姨瘦金体写的好,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就找到个帮工。”
森槐点点头,琴姨眉间有一股极淡的书卷气,举止谈话间也并不粗俗,想来是与南老爷子兴趣相投,一起工作的日子长了自然而然就萌生情愫了。森槐看着南黎喝了一口茶,等他继续说,没曾想他拿起了放下的书。
“不讲了吗?”
“讲完了。”
“就这样?”
南黎一脸不解,他不太明白森槐还想听什么。
“那琴姨那话是怎么一回事?”
“琴姨那天喝了酒来送信,爷爷不收,琴姨就念,酒醒了就清醒了。”南黎见森槐示意他继续,想了想又说,“她确实醉了,字念错了。”
这小祖宗,森槐心中笑骂,“那南爷爷为什么不收?不是因为琴姨醉了?”
“爷爷不会收的。”
南黎又拿起矮桌上的书,“就像他不要电灯一样。”
森槐用木勺扒拉了一下底下火盘上的炭火,知道琴姨这番情注定得付诸东流了,不过,他
看向南黎,小孩儿比他想的更要通透。
他家这朵小花,果然是冰山高岭上的。
☆、第5章
森槐的字难看,在学医之后更难看,真的实在难看。
“这是艺术,狂草的艺术。”
南黎看着纸上弯弯绕绕跟画符一样的东西,实在是感受不出丝毫艺术气息,大概是玄学也算艺术,吧。
“你这算什么字,y-in阳符都比你这堆好看。”南和哼了一声。
“老爷子,您这话就五十步笑百步了,”森槐指着南和面前的字幅,“您现在这字跟你方子上的名儿,真的都是用您右手写的吗。”
南和有一怪病,在方子上的药名用瘦金体写的就是力道遒劲,笔法公整,特别是签名,那叫一个颇具风骨。可要是换了个地,这字就连扶不上墙的阿斗都不如,和森槐的y-in阳符不相上下。
“不写了。”南黎见两人大有要辩个高下的意思,放下笔就往门外走。
“小黎,小黎,来,回来,你不写那对联可怎么办,我和老爷子两可折腾不出什么来。”
“一副狂草艺术,一副七味药名,正好。”
哟,高岭花这是气了?意识到这点,森槐的那心啊,就跟猫在挠一样,痒的想逗逗他,但
现下只能强忍下冲动,安抚道。
“那也不及小黎的一字金贵。”
南黎手上动了动,森槐继续说:“我腹中能有什么墨啊,老爷子只认草药了,这活还是得你来。”
南黎顺着话音走回书桌,悄悄活动了一下脸上肌r_ou_,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心想:脸崩的实在是酸,这方法以后得酌情使用。
小日子平淡如水,转眼就已到除夕,今日森槐起了一大早,决定做些带年味的事。思来想去,只能在对联上折腾。九春本楼四根柱子刻着烫金字,自然是不用贴对联的,只两个亭子能沾点年味儿。
南和趁两人贴对联时到后院拿出了一盏走马灯,走马灯六角宫灯状,样式古朴,上面的白纸已经有点泛黄。南和给六个角套上红流苏,接着再点上蜡烛,这才有些喜庆的样子出来。
“老爷子,你这走马灯骑马的武将倒是新鲜,不像是武生,倒像旦角。”
走马灯的纸画已经开始缓缓转动了,上面的图案分明是一幅幅旦角儿的戏,南和看着手上提着的灯,面容在走马灯的光芒下显得异常温暖柔软。
“过年就得一家子一起。”说着他将走马灯挂在楼门上,沉重的像是挂上了谁的一生。
走马灯的暖意还没来得及渲染门上的牌匾,南和就被急匆匆跑来的大爷叫去给吃坏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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