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有完,你别背对着我睡,你转过来我就不闹你。”
姜伯约凶神恶煞的瞪着我不说话。
“真的骗你我是狗!你躺下你躺下…”我死乞白赖连哄带拽的把人按回床上。
姜伯约伸手狠狠指了我三下以示警告,我按下他的手连连点头,“知道知道这回保证好好睡觉。”
姜伯约重新躺下,烦的闭上眼睛都直皱眉头。虽然没有面对着我睡,但好歹不是后脑勺了。我闭着眼睛老老实实的装睡,听他的呼吸渐渐沉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等他彻底睡熟了,蹑手蹑脚的往他那儿蹭了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不露痕迹的把半边儿身子蹭进了同一张被子里!然后我把空调调低了几度,忍着寒冷安静的等待。不一会儿,姜伯约轻轻打了个寒颤,无意识的往我这儿缩了缩。我轻轻拉过他一支胳膊搭在我腰上,然后心满意足的搂着人小声叹气,“唉,你看,又是你自己蹭过来的吧?”
第九章
我就这么在姜伯约家里住了两周左右。后来,我俩分手很多年以后,有一次在酒桌上我开玩笑说:“我当年为了追一妞儿连不到50平的一居室都住过。”一桌子的人哄堂大笑,没人信我说的。我也笑,不信就不信呗,有些事过了太久,连我自己都快信不下去了。
之前说过,一开始缠着姜伯约纯粹是因为我无聊,闲着没事儿逗他玩儿找乐子,再后来则是因为好奇,好奇这个人有没有情绪,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他也确实没让我失望,和姜伯约住了不过短短几天,丫在我心里的形象几乎已经覆灭至尽了。
什么根正苗红的好学生,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什么老师的好助手学校的新希望...靠,我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丫压根儿就是一财迷心窍彻底掉钱眼儿里的亡命徒。
一开始我也以为他和大多数勤工俭学的好学生一样,顶多是课余时间当个服务生做个家教,打打工兼兼职赚点儿零花钱...后来发现他老人家的业务范围可真不止这一星半点儿。什么倒卖二手电动车,利用学生会干部的身份出租公家设备赚租赁费,网上帮人写论文,期末帮人作弊...都分不清哪个是主业哪个是副业,反正只要有钱赚,没有他不干的。我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偷过电瓶。不过对于我的这一质疑姜伯约表示很不屑,他说:“赚钱靠的是脑子,偷电瓶这种活儿也就你干干。”
这点我不置可否,从小我就没觉得我有什么赚钱的脑子。
我横在沙发上舔着冰棍儿晃腿,“之前我一直觉得向老二算是我哥们儿里最能圈钱的一个,但放你手里估计他也就是个能干点儿的人才。”
其实我不过是顺嘴说句玩笑话,想逗他乐一乐。可姜伯约并没有笑,反而意味不明的看着我认真道:“可人生而不平等,你们这些人出生的起点,就够我奋斗一辈子了。”
后来我们在一起后他也经常这样,在我开玩笑的时候跟我较真,从我无心的话里挑他有心的记,然后在我们出现争吵的时候趾高气昂、有理有据的翻旧账给我听。有时候我被他这些毫无厘头的欲加之罪搞的崩溃也会发火摔东西,吼他:“你他妈能不能别每次都跟个娘们儿似的在这儿计较些有的没的?!”
但每次他被我吼完后红着眼睛不说话一脸强忍着难过又特别受伤的表情时我就顿时后悔的想甩自己俩大耳刮子觉得自己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随即毫无条件的认错说对不起是我以前混蛋了我不该这样不该那样...
很久之后翻过头来再想当年的那些事儿,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当年傻的挺可爱的。同时也挺感慨,想不通自己当年怎么会那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那种地步呢?
那天看完鬼片儿后我就一直以此为由拉着姜伯约陪我睡,可能是我半夜总把空调调低的缘故,姜伯约的感冒一直没见好,所以后面两星期他再没去那个酒吧上班儿。我本来是看他生着病还工作有点心疼,想让他休息两天。结果好么,酒吧的工作是暂时歇了,改成半夜跑网吧帮人写论文了,我总不能把人网吧也拆了?所以我后来良心发现,没再半夜折腾空调了。毕竟姜伯约本来就没什么时间能休息,上午去医院下午做家教,晚上帮人写论文有时候还得处理学生会的事情。
这附近唯一一家小网吧和姜伯约家起码有两条街的距离,又破又冷乌烟瘴气的,我陪他去过几次,一股劣质香烟混着臭脚丫子味儿差点儿给我熏一跟头。于是我买了个笔记本回来,可人家不稀罕用,还是坚持往网吧跑。
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尤其是晚上。所以姜伯约去网吧写论文的时候我要么出去找朋友玩儿,要么在他旁边的位置开台机子看电影。自从上次看《午夜凶铃》自尊受挫后我就和鬼片儿较上劲儿了,收集了30多部经典恐怖片儿打算以毒攻毒。事实证明这招儿确实是有效的,从《驱魔人》到《猛鬼屋》一晚上十几部鬼片儿看下来,第二天我基本记不清这群鬼长什么样儿了。
有时候姜伯约写论文写累了也会坐我旁边儿一起看一会儿,一本正经的说:“你好像比较偏爱美国恐怖片,是因为含有较多宗教元素吗?”
这个问题我不太好回答,毕竟看着他一脸认真的像是在和我讨论学术的神情我都不好意思说“主要是泰国和日本拍的实在不敢看”这种话...干脆就让他觉得我是个崇尚宗教信仰的人得了。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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