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新。”司徒衡南的声音带着些恼,“你告诉我上哪处寻药。”
霍风靠着床,说:“你去村里学舍附近问问吧,这么几年,我也不知具体哪里有开药的大夫。”
“好,子新。”司徒衡南盛了些饭食放在床头,才急急地奔去门外。
下了山坡,司徒衡南恰好遇到了陈凝。陈凝正背着背篓,朝着村里的方向去。
“陈凝!”司徒衡南奔了过去。陈凝听见有人叫,才顿下脚步,抬眼望见是司徒衡南,便露出笑喊道:“南哥哥!”
不过见司徒衡南面色有些焦急,陈凝才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
司徒衡南回答说:“子新发烧而且咳嗽,这里哪里有大夫?”
陈凝一听,立马放缓了神色:“只是发烧咳嗽,哪里需要什么大夫。南哥哥你随我来,我给你些药草,你便回去煎。”
司徒衡南随陈凝去了村上,拿了几小捆药草后给了几枚碎银道了谢便匆匆赶回木舍。
陈凝本是想说药草只是山上采的备家里的普通药草,不值什么钱,没来得及说,司徒衡南却早已走远了。
“小风哥哥烧得那么严重?晚些去看看。”陈凝望着司徒衡南远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2 司徒衡南回了木舍,霍风依然靠着床,饭食消去了小半,想来还是吃下了些。
见司徒衡南取了几小捆药草回来,说是陈凝给的,霍风便掀了被褥,说:“我来煎吧。”
“子新,你告诉我怎么煎。”司徒衡南又把霍风摁了回去。
不过霍风倒是展了颜,笑了起来,说:“司徒,你怎么怪紧张的。我只是发烧罢了,在府里不也发过么?”
司徒衡南依然提着药,一时倒也觉着自己紧张兮兮的。
霍风发着烧,虽有些虚弱,面色却红润极了,也衬得更加白皙。
司徒衡南有些怔怔地望着霍风,霍风便对他说:“一捆药放锅里,倒上生水,咳,倒上浸过药草的水,泡上一会儿用大火烧透,再用小火煎上一刻钟有余。”
司徒衡南表示知道之后便提着药去了厨房。
霍风迷迷糊糊地,只是听到了厨房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也不知具体是过了多久,司徒衡南端着碗药水,将他扶了起来,再次靠在了床头。
一碗药下去,霍风睡到了大半夜醒了,周身大汗淋漓,烧已经退了。
揉揉眼睛,霍风看见司徒衡南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抱着手,揣着佩剑青龙,呼呼地熟睡着。
夜色的静谧淌在少年的脸上,司徒衡南的脸庞比平日柔和多了,英气的眉毛随着均匀的呼吸舒展了开来。头发倒是有些乱,发绳也歪到一处去了。
霍风擦了擦汗,也准备换床被褥。
司徒衡南此时被惊醒了,看到霍风在眼前,便高兴地起了身,一只手探去霍风的额头。
虽是擦过,霍风的额头有些黏腻的触感,但是已经是正常的温度。
“烧退了。”司徒衡南的声音像是松了大口气,但还是有深沉的焦虑,“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霍风也舒展开神色,有些调侃说:“小感风寒罢了,你这样倒像是等着妻子临盆的父亲。”
“出了大汗,我去给你换床被褥。”霍风正欲到阁间找床换洗被褥,却又被司徒衡南一把拉住。
“子新,先休息吧,明日再换。”司徒衡南道。
霍风眼见着司徒衡南一下子钻进了被窝,又探出头,竟是有些怯怯地问:“子新你,还睡这个床榻可好?”
有些别扭的司徒衡南也让霍风觉得有些有趣,道了声好以后也重新上了榻。
两人睡在一起有些挤,略微移动都会碰到胳臂肘。
此时没办法烧水沐浴,霍风只能盖好被子,免得再着凉。又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被人拥着。
霍风睁开眼睛,不用说肯定是司徒衡南。
将胸前的两只手撤下去,不一会儿又抱了上来。
“司徒,我汗。”霍风有些无奈。
“子新……”司徒衡南却像是说着梦话,只是呢喃着他的名字。
虽然汗涔涔地被人贴着不舒服,但又是十足的温暖。霍风只得重新合上眼,入了梦。
3 陈凝觉得自己干活干傻了,竟然直接让“羽南”自己去煎药。那位哥哥明显不是个粗人或是下人,还随身带着配剑,一看就是贵人公子,怎么可能会煎药?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第二日上午便去了木舍。
院落里没人,木舍的另一侧倒是有声音。陈凝走了过去,看到的是司徒衡南正在洗被子,而霍风在旁边指导着他。
陈凝的脚步惊扰了他们。霍风便朝他这边望了过来,道:“阿凝,多谢你的药草,我已经退烧了。”
陈凝轻咳了两声,回答说:“那好,那好。我这里还有退烧后止咳散火的药浆,小风哥哥可一日两次服一些,好得快些。”
陈凝掏出了一个小罐子,递给了霍风。
霍风接过罐子,眼见着又要掏银钱,被陈凝一把制止了。
“南哥哥给了好些碎银,早抵过这些药了。”陈凝解释说。
“这样便好。”霍风了然,“今日也要干活?”
陈凝摇摇头,说:“明日便随爹爹去城里买年货了,眼见着这不是快大年三十了么。”
霍风也想了想,离除夕就只有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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