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说,这得是多重要的人啊才能让谢柏沅一次次地冒着危险上车。
看不出来啊,单看外貌,他觉得谢柏沅大多数时候都挺不近人情的。
抱着那么点八卦的心态,宫学峰顺口问了句:“那他现在找着没啊?”
朱易乘看了一眼不远处围坐在方里和谢柏沅,谢柏沅神情专注,手上动作飞快,替方里编着竹筐。
不管身处何处,恩爱照秀不误。
又一次受到暴击的朱易乘语气酸溜溜地说:“找着了,关系好着呢。”
宫学峰又向那边看了一眼,这次终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谢柏沅跟方里之间亲密无间的氛围。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一直忙活到了近四点,干了一天的活,众人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腰酸背痛。
接下来再准备个晚饭,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然而大家心里都知道,有了第一天的经历在前,剩下的几天他们过得不可能有这么安稳。
果然,那边米刚下锅,唢呐声传进了院子里,哀婉幽怨的调调,众人面色一变——又是丧乐。
昨儿个刚死了人,今天又有人死了?
朱易乘咂了咂嘴,脱口而出一句发自内心的吐槽:“我看这村子统共也就百来号人吧?这去世的频率高了点吧?”
不用他说,其他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就这频率,要不了半年,村子就该成荒村了。
他们心里正犯嘀咕,下一刻符小强出现在了小厨房门口。
他说:“抓紧时间……今天晚上,也需要你们的帮忙。”
逆着光,方里说不清符小强微微勾起的嘴角是他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
吃完晚饭,村长带着几个人过来了,跟昨天一样,带众人去了祠堂。
祠堂里依旧停放着五具尸体,只不过那股焦臭味比昨天还要浓上几分,连朱易乘都皱了皱鼻子,伸手在空气中挥了两下,表情像是在说:这什么味儿啊?
村长说:“流程你们都熟悉了,背尸体的人选还是由你们自己决定。”
这有什么好决定的?方里他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得,还是跟昨天一样就行。
背起尸体的一瞬间,他又嗅到了那股越发浓郁的焦臭味。
村长从他身边经过,往队伍前头走,方里状似不经意地顺口问了句:“这五个人也是出了意外死的吗?”
“是。”村长看了他一眼,表情看上去很是惋惜,“都是前几天不小心被火烧死的。”
方里没有继续追问。
“出发吧。”村长最后又叮嘱了一遍:“记住一点,无论发生什么,可不能回头啊。”
送葬队就这么出发上山了。
路上一直没人说话,队伍里安静得很,直到大部队行至昨天朱易乘看见“站在树下的女人”的地方,有人突然说了句:“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说话的是汤楚桃,在内心惊恐不安的作用下,小姑娘声音柔柔弱弱的,带着点哭腔:“好像有个女人在说话啊。”
她这一说,一开始大家还没听到什么女人的声音,后来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盘旋飘荡在他们周围。
在场的均是面色一变。
方里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那女人的声音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话的,不是单纯的呜鸣。
但语言不通使他无法理解这声音在说什么,村长和那几个举火把的年轻人应该是听懂了,站在方里身侧的那个面色尤其惨白。
汤楚桃嘴唇都在微微打颤:“她、她在说什么?”
“别管她,我们走我们的!”村长咬牙发狠似的说了一句,仔细听还能听出他的声音有几分颤抖,似乎对这声音颇为忌惮。
“小心别被她魇住了,魇住就走不出来了。”村长又说。
方里小心仔细地走着,原先走在他前面的谢柏沅却突然回头拉了他一把。
他愣了愣,然后又惊又急:“你回头做什么?快转过去!”
谢柏沅笑了笑,说:“别着急,昨天大家都回头了,没出事。”
方里听着这句话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就算谢柏沅说的是真的,他也还是十分不放心,干脆单手托着尸体,另一只手将谢柏沅推回去。
“谢柏沅,你好好走,别吓我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认真。
谢柏沅怔了怔,收起了那副散漫随意的样子,轻声应道:“好,那你紧跟着我。”
方里这才松了口气。
先前推谢柏沅的动作太大,背上尸体滑下来几分,他给托着屁股抬了抬。
挺奇怪的,这会儿他心里并无多少惧意,就好像背上背的是个孩子,而不是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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