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建华忙得顾不上他们,正在和宿管以及其他几位值班的女老师一起安抚学生。
在这一片混乱中,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四周的邓以蕊看上去格外显眼。
她的眼神看不出悲喜,自然也没有恐惧。
从杭梦死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了自己是永远不被原谅的。
愿意原谅她的人已经死了。
有人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的胳膊,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回头看去,看到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对方有一双漂亮又温柔的眼睛,拉着自己胳膊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道:“跟我来。”
方里把人带进宿舍楼梯口为学生设立的公共洗衣房,人一进去就干脆利落地关门反锁。
满房间的人,男人女人还有小孩……被围住的邓以蕊脸上终于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别害怕,”方里放轻了声音,“我们只是想问问,你知道杭梦是为什么而死的吗?”
邓以蕊看着他,回复得很果断:“我不知道。”
方里冲旁人摇了摇头。
谢柏沅却是从裤兜里掏出来一样东西,努了努嘴:“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叠花花绿绿的便利贴,是他们从书桌下面撕下来的,谢柏沅收好了装在口袋里,想的是后面兴许能用得上。
作用还是有的,具体表现为邓以蕊看到这些便利贴后,眼眶红了一圈。
谢柏沅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据你的同班同学所说,杭梦喜欢程力,你知道之后,为了不让自己的朋友被夺走,便答应了和程力交往。所以杭梦才会觉得自己走投无路,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自然不是那两人的原话,但谢柏沅说的和他们想表达的意思也已经相差不离,只是更加直接了一些。
“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句话似乎触到了哪块逆鳞,愣了几秒后,邓以蕊大声反驳道:“杭梦根本就不喜欢他。”
方里给谢柏沅使了个眼色,紧跟着说道:“真相如何我们也不清楚,目前只是听了他们单方面的说辞,为了不造成误会,才会来向你求证。你如果愿意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那就是帮了大忙了。”
邓以蕊张了张嘴,看样子是准备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谢柏沅没给她机会,抢先说道:“就算不帮我们,你也应该帮帮杭梦。根据我的了解,你们班上的同学对杭梦都有点偏见。”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杭梦的死应该不只是上吊自杀这么简单。”
上午吊扇坠落后,他们通知了宿管,一直到修理工人过来安了个新吊扇上去才离开。
他们问过修理工,对方说,这吊扇坠落只是因为电线老化。还说整栋学生宿舍都存在这个安全隐患,如果再不及时修理,接下来就不一定只是电线老化了,甚至有可能引发火灾。
这么脆弱的电线,吊扇都能自动坠落,更何况说有学生在上面上吊自尽。
只怕绳子刚挂上去,吊扇就该落下来了。
所以谢柏沅并不是很相信n政教主任告诉他们的杭梦的死因。
他俩一唱一和,看得朱易乘等人在一旁默默叫好的同时又深刻怀疑自我。
太秀了,他们其他人还有在场的必要吗?
邓以蕊的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在方里和谢柏沅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下,缓缓开口道:“事实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们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才说杭梦她是上吊自尽的。”
事实上,邓以蕊不爱说话并不是为了特立独行,而是她小时候声带受损,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发出像同龄人那样悦耳清脆的声音。
她不喜欢自己的声音,像是老鼠被踩住了喉咙,又像是砂纸磨上了水泥做的墙面。于是她开始减少说话的次数,渐渐地,独来独往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
然而人类往往对异己的容忍度较小,他们当中正常人会毫无负担地歧视身体残缺的残疾人,在某个领域有天赋的则会歧视在这方面不如自己的。
而跟在歧视与被歧视后面的,往往是孤立与被孤立。
少年人的情感表达很纯粹,喜不喜欢都会直接表现出来,所以杭梦跟邓以蕊平时没少被班上的同学针对。
一开始仅仅是扯个小辫子什么的,那些同学会绕在邓以蕊的课桌旁,嘻嘻哈哈地模仿班主任刻板的语气和腔调:“邓以蕊,你这次考了多少分?你看看你的成绩,是要向你的好朋友看齐吗?”
结果当天回去,邓以蕊就剪掉了自己的马尾辫,顶着和杭梦相似的发型走进教室。
这引起了那部分人的不满,于是她们开始加大对这两人捉弄的力度,方式已经不局限于扯辫子,他们会用纸团包着橡皮擦丢到两人的背上,会将擦下来的橡皮屑倒在两人头上。
严重一点的恶作剧,就是趁杭梦上厕所的时候,将她反锁在厕所隔间里,直到午休结束才把人放出来。
他们不觉得这是“恶”,而是将这所有的行为都归纳为同学之间的“戏弄”、“小把戏”。
程力是喜欢邓以蕊的,但是这不影响他是班里的孩子王,每个学生都怵他,而且每次玩起这些“小把戏”来,都是他带的头。
邓以蕊对他烦不胜烦,却又因为程力威胁她说,如果邓以蕊不接受他的好意,他那些j-i,ng心准备的“小礼物”,每天都会准时送到杭梦手上。
一个周五,他约了邓以蕊放学后去“约会”,其实也只是一起看场电影,七点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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