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去陪你男朋友?”
“有你就够了。”
“他满足不了你?”
“他啊,没情趣,不过胜在够死心塌地的。”
“那,是我厉害还是你男朋友厉害?”
“你跟他比?当然你好玩儿多了。”
“既然好玩儿,那咱们就再来一次。”
“好啊。”
……
还真是……死性不改,苏塘怒极反笑。
他躲到走廊暗处,耐心等到沈岭虚软着腿从厕所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小年轻搂住他的腰凑到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而沈岭还亲昵地拍了拍那小年轻的屁股。
苏塘举起手机,连拍几张展现两人的亲密姿态,正面的、侧面的,都有。
点击保存,他沉着脸离开了现场。
苏塘曾经就这样痴心错付,如今他所爱的程之涯也注定在劫难逃。
爱之深,恨之切。
他已经给过沈岭机会,也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必再问了。
离开ktv之后一周内,他陆续又偷拍了些沈岭在gay吧跟男人亲密的照片,给除沈岭之外的其他男人脸部打上马赛克,以匿名邮件方式寄到沈妈妈工作的医院。
自打父母离婚后,沈岭便随母姓跟着母亲生活多年,尽管他在感情上很没道义,可对含辛茹苦养大他的母亲却实打实的孝顺和崇拜,受身为医生的她影响从小就立志从医。他当惯了不让母亲失望的乖孩子好学生,跟男人厮混这件事无疑在狠狠地扇他巴掌。
以牙还牙,说到做到。
沈岭不是喜欢随意揉捏别人的真心吗?不是既要到处寻觅快感,又不想放过待他温柔的程之涯吗?
不知道会不会满意他j-i,ng心准备的这个结局。
疼痛是最好的教育,程之涯迟早要睁开眼醒过来,看清他爱的沈岭是个什么货色。
既然早晚都要挨一刀,还不如由他亲自下手。
反正,不论这一刀多深,程之涯都有他给舔伤口,会愈合的。
*
五月中答辩一过,苏塘顺利毕业,收到杂志社的offer。
他一边收拾宿舍准备离校,一边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想让周尚顺道过来接他。
周尚的声音听着有点儿蔫,苏塘问他怎么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前几天,沈阿姨不知怎的知道了沈岭哥跟男人好的事儿。她可气坏了,我就没见过她这么不讲仪态,当面扇沈岭哥巴掌且大骂他,还把他直接赶去英国,现在除了沈阿姨没人能联系上他。哎,反正就是一团糟。”
“那程之涯呢?”
“我哪知道?不过据说他跑去英国找沈岭哥,有够痴情的。”
等挂掉电话,苏塘连着拨程之涯和沈岭的号码,都是无法接通。
苏塘瘫在床上,双眸沉沉地望着天花板。
几天后晚上,他接到eden的电话,让他赶紧来接程之涯。
苏塘想也没想就打车赶过去,在酒吧看到程之涯耳朵鼻子眼睛什么都还完完整整的,才舒了口气。
彼时程之涯醉死过去,用外套盖住自己的脑袋,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睡相一看就很没安全感。
eden颇为无奈:“这里是酒吧不是旅馆,你赶紧搞定他。”
苏塘垫付了酒钱,一路背着个比他还高还重的醉汉,总算挪到距离最近的青年旅馆,开了间房。
进门的时候苏塘有点儿脚步虚浮,没注意就被地毯绊倒了,整个人砸在床上,被他背着的程之涯摔得更惨,脑袋直接磕在床头板上,砰地一声很响亮。
睡美人程之涯这下总算醒了,双手抱头缩在床的一角,看样子很疼,但咬着牙后跟没喊出来。
苏塘慌了神,连忙帮他揉揉后脑勺:“哎呦,别忍着,疼就喊出来。”
程之涯还是没答话,整个人蜷缩的幅度更大了,肯定是更疼了。
苏塘从行李箱找出热水袋,到洗手间装上热水,给程之涯敷一下脑袋。
一句“还疼不疼”还哽在喉咙,是因苏塘摸他的脸时蹭到一掌心的水,是泪水。
程之涯居然哭了。半张脸藏在被褥之中,露出的半张脸在窗外的月光照耀下,闪着细碎的星星泪光,刺得苏塘心肺皆损。
“程之涯,你,你怎么了?”苏塘一开口,发觉声音都在抖。
程之涯为忍住哭声,嘴唇都咬得快出血,下巴也一直颤抖。他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又狠狠吞下喉间的哽咽声,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你,别,别看我。”
“好,我不看。”
苏塘背对他在地板上盘腿而坐,脑袋搁在床尾,与窗外凉凉月色默然对望。
身后隐约传来呜咽声,隔着厚厚的被褥,忍得那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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