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池容更愿意知道孙子的想法。
于池珺来说,爷爷不拒绝,就是答应了一半。
他倏忽迟疑:话说回来,一般来说,老人家是不是不太希望儿孙的“伴侣”家庭不幸?
即便他要讲的,仍然是“朋友”钟奕。
池珺深呼吸:那些又不是钟奕的错误。
在恶劣环境下,仍然长成现在这样,只会更加说明钟奕有多优秀。
池珺定了定神,娓娓道来:“我们大二的时候,钟奕的父亲去世了。那时他回来办理一切手续。”
池容眉尖微微拧起。
池珺看着他,斟酌言辞:“那是钟奕最后一位亲人。”
池容看出孙子眼里的一点忐忑,好笑地想:还挺会护着人。
但如池珺忧心的那样,他又的确觉得:这样长大的孩子,会不会不太好和人相处?
池珺:“他妈妈很早就不在家里了。”
池容一顿。
又是个有点模糊的描述。
池珺:“所以呢,钟奕从小到大,”最艰难的部分过去,接下来的事,说起来就流畅很多,“身边类似‘父母’角色的,其实是他的很多老师。到了现在,他也在每年与那些老师聚一聚。对了,我也见过那几位老师几次,”大二之后,这样的聚餐,就带上池珺,“……是很温柔宽厚的人,对学生都像对自己的孩子。嗯,也因为感同身受吧,钟奕一直有为失学儿童捐款。还和我提过,想在盛源专门开一个这方面的救助项目——不是光说说。”
池珺强调。
“他是个,做任何事,都会进行很多调研、分析的人。”小池总想到钟奕这几年做的大事小事,从最初,那个183号玻璃的竞品报告;到现在,对于国内“潜在正版用户”的调查研究、用数据支撑“养成系偶像”为何会赢得市场……
他时常会觉得钟奕很多想法突如其来、不可思议。
但仍然会相信钟奕。
说到底,池珺觉得:他真的可以说服我。
……是这样的。
回到当下。池珺:“在救助项目上,他也是这样。归纳了已存在项目中的不足,提出了各种修正方案。等我们的网站正式开放,就能抽出时间来做这个。”
他对钟奕的亲生父母轻描淡写,着重讲了魏老师等人。
从这份态度里,池容就看出很多。
孙子的意思是:“耳濡目染”当然重要,但对钟奕造成最大影响的,并非他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虽然池珺没有细说,但池容能猜出些许——而是孙子口中这几位善良、敬业的老师。
在这些老师的带动下,钟奕也成为了“善良”、“宽厚”的人。
池容眯了眯眼睛。
想:是这样吗?
……
……
屋子另一边。
二楼,池珺卧室隔壁。
这层共有六间屋子,分别属于池北杨夫妇、池南桑,池瑶,再加上池珺。然而这几年,池北杨夫妇偶尔来住,都会分房睡。起先要含蓄一些,只说近日失眠,想要安静。到后面,则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惯例”。
于是说到底,只余一间空房,恰好暂归钟奕。
被引来这里时,钟奕很没想到:原本觉得,说是给他一间固定住处,也不过是在客房里改改布置、增添些烟火气。可眼下这样,倒像他成了池家的一份子。
可转头,看到朝这边走来的管家,钟奕又有点明白。
引他来这里的佣人,应该是得到了管家示意。
钟奕朝对方笑了下。带着点客气,和一点探究。
管家在他面前站定,也是一样神情。他到池家工作时还很年轻,慢慢地,就将全部人生岁月都投入这里,连妻子也是在池家相识。如今孩子在国外读书——是老爷子资助——妻子跟去,便更加心无旁骛,照看老爷子身边大事小事。
他对钟奕说:“钟先生,方便的话,咱们进房说。”
钟奕点点头,进门,看管家关上门扉。屋内寂静,钟奕先开口,说:“昨晚……”
管家:“小少爷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认真。”
钟奕停了停。
管家看着钟奕,“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事告诉老爷子。”出于与池珺相似的考量,担心老爷子年纪大了,接受不了,“钟先生,你待小少爷,又是不是那样认真呢?”
……
……
这样的场面,先前,钟奕也曾经历过一次。
只是当时,他是被护着的那个。一桌人里,魏老师她们看着池珺,像是忧心这个一看就出身富贵人家的“池先生”,是否只将她们看着长大、看着一点点脱离泥沼的学生当做随意消遣时的玩物。
她们在学校里待久了,平日接触的,都是学生。即便如此,也经历过几次初中生“闹出人命”、家长前来纠葛的事。也算见过一些人情险恶。
再者说,在钟奕前一年出柜后,魏老师等人回去上网查询,然后纷纷忧心,问英语老师申柔:“怎么觉得国内同性恋这么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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