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白秋令就站在他面前,一袭白衣,挺直地站着,让他也渐渐觉得,自己若是站在这人身边,便是像折了他的脊背,要将他拉入万丈深渊一般。
——他若还是那个一心寻剑,孑然一身的顶级剑客,怎会到这y-in暗的地下来脏了月白的衣摆。唐昀这样想,好像又有些分辨不清到底这是梦,还是残酷血腥的现实。
白秋令手里拿着两枚玉佩,要定唐昀的杀人之“罪”。
“唐昀曾说这枚玉佩——说这枚玉佩出现在了他姐姐意外身亡的地方,他若是寻仇,那苏盟主的死便说得通了。”他说完便是沉默,抿紧双唇,紧紧将两枚玉佩攥在手中,那毁了一半的苏元思的玉佩差点将他掌心的伤口又割裂开。
方莫寻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缓缓点头,道:“既是这样,那真相已定,大家便回房早些歇息,今日多亏了白少侠,不然又要让唐昀脱逃——”他从椅子上站起身,稍稍整理了衣襟和广袖,走到白秋令面前伸手要拿他手中那半枚玉佩,“这算是证据,便交由凤台来保管,待他醒来当众受审的时候,拿出来也可教他心服口服。”
白秋令下意识便退了一步,捏着那半枚玉佩不肯松手。他见方莫寻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连忙解释道:“方掌门,这半枚玉佩可否暂时由我收着,唐昀此人足智多谋,这玉佩若是出现在你们手中,他定然是不肯认的,数月来他已十分信任我,我自有办法让他认下这个凶手。”
“此言也有些道理,”牧桓始终是年纪大了,今日消耗了许多j-i,ng力,这会儿有些支撑不住,面色困倦掩面打了个哈欠,含糊道:“那我们这些老骨头就先走啦,这里有专人看守,白兄弟你也早些休息,明日还有得忙哟。”
白秋令恭恭敬敬送走了一众门派掌门和长老,整个地牢只留下了几个凤台弟子以及卓建柏看守。折腾了一天,卓建柏也是累得够呛,待自家掌门一走,便仰躺在一旁的长凳上,闭着眼睛嘟囔道:“白兄也睡会儿,这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听见j-i鸣了。”
“卓兄先睡吧,我们轮流值守。”白秋令站在那铁锁前,将两枚玉佩小心收进胸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唐昀。
他这一回头,便在颤动的烛光里看到了唐昀睫毛抖动,悠悠转醒。
卓建柏必定是还未睡着,周围站了四个凤台弟子,若是唐昀开口说了些什么,白秋令便要满盘皆输,他顾不上唐昀动动嘴唇是想说什么,便慌忙抢先开口:“你最好是不要轻举妄动,眼下你身上余毒未清,为了冲开我点的x,ue又耗费了不少内力,若是想要逃,必然是不可能的。”
卓建柏一听白秋令此言,果然翻身坐了起来,疾步走到了唐昀身边,白秋令还未看清他做了什么,便听见唐昀闷哼一声。
他赶紧将卓建柏向后推开,急道:“卓兄万不可冲动,他伤势重,能不能熬过今晚还说不定,若是眼下将人踢死了,明天如何向众人交代!”
“呸!”卓建柏偏头吐了口口水,嘲讽道:“谁能想到平时风光无限的凭楼阁阁主,如今躺在这y-in暗潮s-hi的地牢里,吊着一口气就等明天受众人审判,然后就要去见了阎王,哈哈哈哈哈!”
白秋令攥紧拳头,听了他的话指甲都要陷进掌心,压得拿到将要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他尽量保持着平静,控制颤抖的语气,低声道:“对,风光无限的凭楼阁阁主,竟然躺在这y-in暗潮s-hi的地方,明天就要...就要当众......”
他未将话说完——又或许是被这道虚弱的声音打断了。
“咳、咳咳,秋秋真是...好、好手段。”唐昀为了将这句话说出来,从方才便一直攒着的力气都耗尽了,甚至眼皮也重新合在一起,再也看不到白秋令此时的表情。
他像是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白秋令就听不到他呼吸的动静,心头一紧几乎是朝他扑了过去。
卓建柏错愕站在原地,支支吾吾两声也被眼前的变故惊得再说不出话,他屏息看着白秋令喂他吃了一粒白色的药丸,然后迅速封住他几个要命的x,ue位,听到唐昀重重地咳了出来,一颗心才落回去——这要是他那一脚把唐昀踢死了,如何向整个武林交代。
白秋令见唐昀又睁开了眼睛,发软的手脚也渐渐找回了力气,然而一直紧绷的腰身此刻却支撑不住他整个人的重量,使他忽而跌坐在唐昀身边。
“卓兄,这里交给我,你还是离远些——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好向大家解释。”他说话时身子有些颤抖,甚至握不住手中的清羽,手一松由着它落在了草席之上。
卓建柏心下还后怕着,连退几步回到了方才躺的长凳上,却再也躺不下去,抱着剑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唐昀意识混乱之下甚至不知道自己吃下了一枚药丸,那药卡在嗓子眼又被他咳了出来,白秋令立马又喂了一次,可唐昀十分抗拒,根本没有吞咽的动作。他心中着急,御尸散余毒未清,唐昀这口气即便能吊到天明,若是他不服下这药,还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他环视四周,几个凤台弟子还j-i,ng神抖擞地立在原地,虽视线不在这角落,可他也无法闹出那样大的动静来为唐昀疗伤。
这踌躇上火的间隙,唐昀像是休息好了似的,哑着声音又问:“秋秋原来...原来这样想看我咳、咳咳!想看我...死...死吗?原来秋秋也不是...想和我同行...”
“唐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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