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她走得踉踉跄跄,门洞里的穿堂风扫过来,广袖鼓胀翩然欲飞。
她永远迟噔噔的,因为不了解,所以也不会付出。女人的身体,孩子的心。如果她一直留在阳夏,姊妹间说话少不得谈及男人,时间一长不懂也懂了。可怜她在太学的三年多,从来没有人教会她男女之间的情/事。
弥生抬头,看见他折返向她走来,料着他大约改主意了,到底宗亲都在,单单他缺席了不好。也准备硬着头皮跟他回去,可是没想到他一把便将她搂进怀里,强悍的,不容反抗。
“夫子……”
她意外低呼,然后他的手指在黑暗里捏住她的下巴,在她惊讶的当口俯身来吻她,带着满腔不得疏解的压抑。
弥生措手不及,心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紧紧攀附他,避无可避。夫子是温润的人啊,从来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具有侵略性。和昨晚不同,昨晚是泓静静流淌的水,今晚便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她几乎要化了,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只知道夫子的吻那么新奇,和她舌尖相缠,无止无尽。
他气息不稳,原来如此,这是她的味道,甜的,蜜一样,世间难寻。他收紧手臂,他的弥生,他的细腰!他一个人的!想起慕容玦他便恨,最心爱的东西被亵渎,那种仇怨刻肌刻骨。他事事有把握,这次是个意外。他没想到自己沉沦得这样快,半个月前他还可以收放自如,但是仅仅这几天时间,他居然成了这副模样。爱情不知不觉发酵,等他意识到时已经晚了,来不及了。
他用全部的生命拥抱她,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她垂髫之年开始就在他身边。他看着她一点点拔高,看着她一天美似一天……他心里的怜惜不比她的父母少。其实在他眼里,她早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不管将来事态怎样发展,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他发狠吻那红唇,怎么都不够。她傻傻的不懂回应,他听到她低低的吟哦,只消一声轻叹都能让他崩溃。他沿着纤细的颈项缠绵吻下来,嘴唇碰到搏动的血管,她的香气随着每一次脉动扩散。
弥生猜不透夫子要做什么,饶是她再木讷,也知道他们现在做的事超出了师徒的范畴。不光今天,昨天也是,她那时居然会傻乎乎的信他的话,现在想来真是笨死了。夫子喜欢她,喜欢她才吻她。这种喜欢和别的不一样,这是私密的,两个人都不愿为外人道的。
她忐忑不已,读了这么多书,天理伦常还是懂得的。他是遥遥若高山的师尊,如今这样,岂不是大大辱没了他么!
“夫子……”她唤他,声音软得像一蓬烟。她迷醉了,醉在他铺天盖地的温情里。
他重新回到她唇瓣上,舔/舐,吮/吸,把她的话都堵回去。现在什么都别说,他什么都不要听。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情不自禁,也许明天就好了,眼下胸口疼痛,她是药引子,唯有她能医治。
唇齿相依,缱倦悱恻。他抚她的耳垂,和她额头抵着额头。彼此都不说话,这样静静的就很好。等到稍平了心绪方牵她走,车辇在御道旁候着,来时是两驾,这会儿也顾不得了,先登了车再探身拉她。弥生顺从的坐进车厢里,版门阖上了,车棚子上吊着灯,橘黄的光透过门上直棂照进来,幽幽的一缕,点亮了他的眼睛。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腕子,弥生有些吃痛,轻轻抽了口冷气。他觉察了,拖到亮处查看。她是极嫩的皮肤,稍不留神便是触目惊心的瘀青。他细细的端详,拢起眉问,“是六王做的好事?”
弥生提起六王就抵触,又屈又愤的申诉,“那把箜篌不是我弄坏的,他偏说是我的错,告到皇后跟前要问谢家满门的罪。”
“是那把凤首?区区一架琴,也值当他小题大做?定是还有别的什么,你说,”他按捺着,“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弥生斟酌了好久才嗫嚅道,“六王的意思是他替我顶罪,事后我得嫁给他报恩。”
慕容琤怒极反笑,“这个杀才,当真是什么都能说出口。”在她肩上按了一下道,“你放心,他猖狂不了几日,这个公道我一定替你讨回来。”
她抬起眼,莹然的一双眸子,“可是这么甩手走了,回头圣人和皇后殿下问起来,夫子怎么交代?”
他笑了笑,那倒不妨事,宫里自然要问个明白的,有晋阳王在,什么事情都捂不住。他必定添油加醋一通指证,再加上上次遇袭的事收罗到的诸多人证物证,宫宴过后必定会有大行动。六王玦想翻身,这辈子也不能够了。他不必动手,只要作壁上观,紧要关头踩上一脚,也够替她报仇雪恨的了。只是……
“委屈你了。”他低声道,“我没想到六王竟然如此呆蠢……不该让你一个人的。”
弥生侧过身,把肩靠在车围子上。先前的事真的吓着她了,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现在回想起来也庆幸,“多亏了晋阳王和广宁王,下回见着他们要好好答谢他们。夫子也别自责,我没什么事,都过去了,就别再多想了。”
他怎么能不多想,简直让人后怕。他嘴里喃喃着,“是我失策,办事欠考虑了。应当让你带上皓月和皎月,有她们在,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弥生含糊应了声,抱着胳膊倚在坐垫一角思量,今天的事都太奇异,先是六王演的那出闹剧,然后是夫子莫名其妙的吻……她脸上火辣一片,抬起手掖了掖,手心却是冰冷的。躲在暗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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