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子模样。只是这叶潜低垂着头,她并不能看到他到底相貌如何。
昌平公主心念一动,便有了主意,yù_tuǐ轻晃,两足轻噌,左脚上那绣鞋便应声落在地上。
一旁的侍女,有叶长云也有茗儿,两人正侍立在一边,见得公主绣鞋掉了,便要赶紧过来捡起。昌平抬眸,媚眼扫了这两人一眼,这两人知其意,赶紧止步。
昌平细眸流转,轻瞥了叶潜一眼。
叶潜低着头,并没有敢抬头看,但周围的叶长云和茗儿不动,侍卫萧桐在一旁持剑巍然挺立不动。这鞋子,又落在叶潜眼前,落在叶潜脚下。
这个时候,能拾起鞋子的,也只有叶潜了。
他抿了抿唇,终于恭敬地跪下身子,两手拾起那只绣鞋,用自己的袖子轻轻擦了擦上面沾染的些许雪花后,这才两手捧起鞋子,高举过头顶,呈现在公主面前。
对一个从没有近身侍候过主子的小奴来说,他做得已经够好了。
但昌平眸中渐渐荡漾,斜眼冷瞄着他,并没有接过那鞋子。身边的叶长云茗儿因了之前公主的那一眼,也都不敢上前。
叶潜两手高举过头顶,呈上那鞋子,良久,却并没有人接。他慢慢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高举起的手也几分僵硬和颤抖。
偷偷抬起眸子往上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玉足,足上裹了厚实秀美的罗袜,但依然看出其形状精致小巧,想来这便是适才在自己肩上踏过的那只吧。沿着玉足上前,便是带有茱萸纹的襦裙,裙摆妖娆,隐约可窥见修长yù_tuǐ。看到这里,他胸口一热,再不敢往上抬眼了,慌忙垂下眸子去。但鼻端萦绕的那股幽香,却是挥之不去,令他胸臆间有丝丝荡漾。
那股幽香,早就在公主踩踏着自己的肩背而过时,便在自己鼻间荡漾了,经久不散。
“你叫叶潜吧?”他的耳边传来不经意的声音,那是浸入骨子里的慵懒。
“是。”他的头,赶紧又低垂了几分,轻声恭敬地回答道。
可是,那慵懒散漫的声音,再没有传来。
寒风中,那只没有了绣鞋的玉足,仿佛在轻颤。
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凌乱。
他犹豫着伸出手,托着绣鞋,轻柔地,温顺地,恭敬地,也带着几分颤抖地,将那只绣鞋,轻轻套在那只玉足上,那只曾踏过他的肩的玉足。
昌平微微垂眸,俯视着那个为她穿上绣鞋的少年。
他的鼻子的确高挺,眉目也很是俊秀,假以时日,便是一个让人心醉神迷的男子。但现在,他还真得只是一个少年罢了。
这个少年,身形略显单薄,捧着一双绣鞋的手,在微微颤抖。
昌平眼波流转,心间一动,便轻轻撩起那只玉足,魅惑地擦过那个少年乌黑的发丝,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最后稳稳地落在了马车上。
提起裙摆,她弯腰走进马车软榻,斜靠在玉枕上,唇边泛起一抹兴味的笑。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少年,但是,却终究还小,只是个孩子罢了。
叶长云低垂着头,却将眼前情景看在心里。她抿了抿唇,依然端庄恭敬地立在那里,心里却已是泛起些微疑惑。
一旁萧桐望着缓缓向前行去的马车,眸中有复杂的神色闪过,但旋即便再不复见。他翻身上马,驱马上前,护在马车左右。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太子叫彘,因为古代有个皇帝乳名就叫彘啊。
☆、蓬门荜户待君来
画阁中熏了暖香,平日最擅煮茶的茗儿,轻轻将旧年汲来的露水倒入茗具,又将茗具放在烧得正旺的火炉上。
屋子里暖和,昌平公主早已脱去了外穿的裘衣,只着一袭黑色绣有茱萸纹的宽袖绕襟深衣,碧罗夫人因是在自家,穿着比较随便,只穿了件金色印有暗纹的宽袍。
两人坐在雕花窗棂前,在茶水烧开的缭绕白雾中,透过拢翠纱窗赏着园中雪景,静静听着雪一片片落下的声音,间或说几句沸阳城中的趣事。
碧罗夫人说着说着,便拿一双水漾的眸子瞄着公主看,嘴里笑抿着,颇有些深意。
公主皓腕一抬,随手取过绿釉小茶杯。削葱般的玉指,轻捏着莹绿色的茶杯,又点缀着十个粉红透亮的指甲,莹绿衬粉红,煞是诱人。她轻抿了口茶,笑意在唇边荡漾开来:“你终究是放不下那个小奴了?”
碧罗夫人一手托着腮,密实的睫毛轻轻撩动,圆润如玉的面庞上微微透出些许的红:“你是知道我的,凡是看得上的,总是要尝番滋味才能罢了!不然啊——”
她说着柔荑做捧心状,微微蹙着眉叹道:“不然我这心里,就跟有只猫儿在挠呢,总不得安生!”
公主闻言,扑哧一声笑了。碧罗夫人也忍不住笑将起来,口中还说着:“快把你那小奴借我一用吧!”
公主略略转首,看了看一旁伺候的侍女,并没有叶长云。她这次特意带了叶潜前来,想来茗儿和锦绣已然知自己用意,是以此时并没有让长云近前侍候。
当夜,公主自有碧罗夫人专派了自己心爱的人儿来服侍,而碧罗夫人呢,便早早一番香薰沐浴,躺在牙床之上等着那盼了许久的人儿了。
懵懂瘦弱的少年带着几分疑惑,随着小侍女默默前行。尽管已有人打扫过园子,但因雪一直飘摇着落下,踩在地上依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公主应邀赴宴,他倒是时常跟随。但却从不知,自己这样低下卑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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