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讷地坐在尸体旁默默守候,当下轻轻皱了眉头,命令手下将尸体带走。
这一次阿福没有阻止,甚至她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看着眼前的柳儿被拉起,被卷进草席里,然后被带走。
屋子里的女人都垂下了头,甚至二夫人大少奶奶等不相干的人眼中都带了潮湿。她们都是女人,尽管之前地位有所不同,可是她们也生过孩子,如今看着屋子里的人已经走了两个,自然是心有戚戚然。
庵里的人静默了许久,大夫人的目光忽然扫过得旺娘子,她叹了口气说:“静丫头,柳儿临死前说的那件事,是你指示的吧?”
得旺娘子闻此一惊,她自从嫁了,就一直是得旺娘子了,很少有人唤她静丫头。如今大夫人这一声唤,仿佛午夜梦回,仿佛时光重现,她猛地抬起头,双目惊惶躲闪。
这时候孙大管家娘子擦了擦眼泪,冷眼瞧了身旁的儿媳妇一样:“除了她,还能有哪个?”
孙大管家娘子和这个儿媳妇向来不对盘,如今到了庵里后越发不喜欢儿媳妇的好吃自私。如今柳儿没了,她心里正难过着,自然说话没有好语气。虽说以前孙大管家娘子也不待见柳儿,总觉得她行事太过畏缩,可是如今人走了,她回想起柳儿在自己跟前的小心谨慎,心里却感念起柳儿的好来,是以对静丫头更加不满。
得旺娘子见此,望了眼旁边的阿福,红着脸就要辩解,可是此时阿屏也冷笑了声过来了。
阿屏以前跟在二少奶奶跟前也是个厉害人物,只是后来到了大少爷房中,她才收敛了脾性。如今想起过去的那些事,她不由得气性上来了,当下便嘲讽地望着得旺娘子说:“阿福向来老实,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当初我就琢磨着这事蹊跷得很,必然是有人故意陷害。如今想来,柳儿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她哪里敢在二少奶奶跟前耍什么花样呢,看来这事还真是你指示的!”
得旺娘子一听急了,忙站起来道:“关我什么事,陷害了阿福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大夫人冷淡地瞥了眼得旺娘子,盯了她半响,只盯得得旺娘子心里发虚不敢直视大夫人。最后大夫人的目光终于下移,慢慢看向得旺娘子挺起的肚子。
得旺娘子的手不自觉地抚向肚子,心里同时一紧。
大夫人唇边扯开一个笑来,淡淡地说:“做人还是积点阴德的好,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孩子想想啊!”
得旺娘子一听这话,脸顿时白了,抚着肚子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阿福垂头坐在那里,她倒是不在乎这个了。反正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她和常轩也早已想到其中必有人陷害,曾经也猜到过是得旺娘子所为。如今总算确定了,得旺娘子是否承认倒是无所谓了。其实承认了又能如何,自己总不至于上前打她两巴掌出气吧。
可是得旺娘子却没有阿福想得开,这晚上她饭都没怎么吃,脑中一会儿想着二少奶奶的惨状,一会儿想着柳儿痛苦的挣扎呻吟,还有那摊已经清扫干净了的血迹。
这晚上她几乎是彻夜难眠,好不容易合上眼,脑中仿佛就浮现出噩梦,忽然吓得赶紧睁开眼睛。最后她睁大眼睛瞪着外面黑乎乎的天,终于猛地坐起来,口里喃喃着说:“阿福,我承认就是了,是我让柳儿害你的……我全都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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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常轩的舅舅寻来,常轩心里自然是疑惑不已又激动万分,最后舅甥两人坐下,这程舅舅才说起这事的始末。
原来这位程舅舅和常轩的母亲原本姓宋,也是生在官宦人家。常轩的母亲从小生得聪明伶俐温柔可人,颇得父母兄长宠爱,后来生到十五六岁,已经是姿容秀丽知书达理的小佳人一个。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常轩的外公当时被任上得罪了当地的权贵,结果落得女眷为奴男丁发配的结局。
程舅舅叹了口气:“当时我被流放到边远之地受了几年苦,最后和当地隐居的一个富户投缘,那人家的独子不幸英年早逝了,人家就想把我认过去当儿子。我当时一心想着离开那个苦寒之地,便答应去了原本的姓氏投靠了人家,于是那人家就花了大笔银子设法保我出来,又让我顶了那亡去儿子的名字。”
常轩听得连连点头,心里这才明白为何自己舅舅改姓了程。
程舅舅苦笑了声:“你怕是心里在想,怎么我竟然贪图安逸就数典忘宗背弃了祖宗的姓氏?”
常轩一想这舅舅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他自然不敢说,只好道:“舅父既然这么做,必然是有苦衷的。”
程舅舅叹了口气:“你不明白的,当时你外公被人冤屈,我是一心想着为他讨回公道的。若是我一辈子留在那边远之地,永远没有机会回来,也就永远没有办法替他洗清冤屈了。”
常轩听到这个,只好道:“舅父忍辱负重,常轩明白的。不知道如今外公的冤屈如何了?”
程舅舅听到这个,摇头又是一番叹息:“后来我跟着义父经商,终于有机会去找了当日陷害你外公的人,可是那人竟然早已死去了,而当日判了此案的人,也高老还乡了。这久积的沉案,哪里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无奈之下,我就想着先找到你的母亲再做打算。可是谁知道,我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却……”
程舅舅目中隐约含泪,脸上悲愤不已。
常轩见此,心里一沉,想起听父亲说过这舅舅远了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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