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的两个‘我’,让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封闭其中。
我有点坐不住了,这次过来不是研讨精神病人的病情。我们的目的是找到大师兄修行的线索,可扯来扯去没个重点。我偷偷看了看解铃,他倒是很沉稳,没有急躁,聚精会神地听着。
“你继续说。”音频里。王医生对那个女孩说。
女孩说:“我跑,到处都暗无天日,我也看不清方向,就一个念头,跑。跑着跑着,我来到一栋大楼前,这栋大楼阴沉沉的,看上去特别熟悉,可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我也是慌不择路,跑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一间医院,走廊飘荡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在梦里能闻到味道?”王医生问。
“能听见声音,闻到味道,这些感觉都非常清晰,甚至醒来之后还残留在我的感觉里。”女孩说。
“继续。”
“我在黑洞洞的医院走廊里跑着,天花板虽然亮着日光灯,可周围还是特别的阴暗。”女孩说:“虽然看不到那个‘我’,但我能感觉到她已经进了大楼,在身后不知什么地方慢慢追来。医生,你能理解我的那种恐惧感吗。”
“我能理解。”王医生说:“是人就会有做噩梦的经历,大部分人都会梦到被梦里的东西追,你不用太紧张。”
“医生,你还是不理解。”女孩竟然抽泣起来:“我害怕极了,那时候感觉特别孤独,感觉全世界都抛弃我了。害怕、孤独、孤立无援地逃跑,我已经支撑不住了,呜呜。”
“你继续说吧。”王医生道。
“然后我就跑进了一个房间,”女孩说:“推门的瞬间,我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我想收手,可收不了,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让我每次都进入这个房间。”
“你是说你在其他相同的梦里,也是进入这个房间?”王医生问。
“对。”女孩说:“你理解了,我从小到大每个生日都会做这个相同的梦,在梦里,每次我都会跑进相同的房间。在进这所房间前,我还意识不到自己在梦里,可一推开这扇门,我就知道自己是在梦中。我不想进这扇门,可控制不住自己。”
“门里是什么?”
“里面,”女孩的口气忽然一变,变得无比遥远而幽深:“是一间人体标本的展览室。”
王医生喘了一声很粗的鼻息,女孩的感觉敏锐:“医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说。”他道。夹宏引扛。
女孩说:“里面放着很多铁架子,特别长,从房间的这头一直码到那一头。架子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罐子,里面灌着福尔马林,泡着很多人的器官。有人头、有眼睛、有鼻子、有心脏,甚至还有男人的下身。我正看着,忽然‘哐’的一声,房间门被人推开,我回头看,非常黑,地上拉出了长长的黑影。我吓得差点昏厥过去,我知道那个‘我’追来了!我勉强支撑住,小心翼翼绕着架子跑,不想被她发现。绕着绕着,我自己也迷糊了,这些架子形成了一个很复杂的迷宫。我正庆幸自己逃脱,忽然一抬头我看到了墙上不知被什么人画着一个很古怪的图案。”
听到这里,王医生把音频摁到暂停,他从桌膛里翻出一个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张图片递给我和解铃。
这是一张a4纸,上面用铅笔画了一个很粗糙的图案。看上去很像一个“6”字,“6”的头部涂成黑色,尾巴的圈部分是白色,看起来有些怪异。
“这就是女孩在梦中看到的图案?”解铃问。
王医生点点头,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你们继续听。”
女孩的声音从电脑喇叭里再次传来:“看到这个图案的时候,我突然像是过电了,一股电流窜遍全身,强烈的恐惧笼罩在我的头上,我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回头去看。恰好看到身后的福尔马林罐子,这一瞬间,我惊恐地差点崩溃。因为……”她在抽泣:“我在罐子里看到了我自己!那罐子很小,装一个婴儿恐怕都不行,可偏偏我就泡在里面,没有任何的违和感。我全身赤裸泡在罐子里,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罐子外的我,呜呜……医生……我该怎么办。”
王医生把音频关掉。
解铃盯着纸上的图案。我抹了抹嘴角,犹豫一下说:“王医生,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的吗?”
“你们不是为了老蔡吗?”王医生说。
“我这么说话可能唐突了,我搞不明白你让我们听这个和老蔡有什么关系。”我说。
王医生说:“老蔡修行的法门叫什么?”
“三元法门。”我说:“含义是在阴阳之外,还有第三元存在。”
王医生伸出手点了点纸上的“6”字图案说道:“病人在梦中看到的这个图案,就是三元法门的标志。”
我和解铃同时看向他,惊讶地合不拢嘴,我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好半天,解铃才道:“我这么理解行不行,我的师兄老蔡修炼了一项绝密冷僻的道家法门,而你的病人在噩梦里看见过这个宗门的标志。她以前在现实中见过吗?”
王医生摇头:“病人的陈述你们都听到了,这个梦是她从小到大每到过生日时候必做的,也就是说从她记事开始,她就在梦里见过这个法门标志。三元法门我特意了解一下,就算浸淫这个圈子里很久的江湖人都很难窥其踪迹,她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小孩,上哪去见这样的东西?我是心理医生,本来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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