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香的妆只卸了一半,一只眼睛干净的,另一只却是一团黑。
沈默半晌,冷魅儿淡淡开口:“你没事就好,”
扶著连香坐到沙发上坐好,冷魅儿转身去了洗手间,将放在洗手台上的卸妆水和化妆棉拿出来。
回到客厅时,连香已睡去,她横著身子倒在沙发上,蜷缩著腿,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依然没有舒展。
冷魅儿放轻了脚步,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著连香。
短短几日,她竟憔悴至此……总是用坚强外表伪装的她,也只有在此时,才会露出一丝脆弱。
她向来最在乎自己的容貌,究竟有多累,才会没卸好装就沈沈睡去?
轻叹一声,冷魅儿在地板上坐下,拿起化妆棉轻轻擦拭连香的脸。
她的动作很小心,每当连香有一点动作,她便会停下来,直到连香不再动,她才会继续。
就这样断断续续,天黑下来,冷魅儿也终於弄好了。
收拾好东西,刚要起身,她听到连香轻轻哼了一声。
偏过头,正好对上连香迷蒙的双眼。
“吵醒你了?”
“我睡了多久?”连香皱了皱眉,支起身子。
“一个多小时,”冷魅儿缓缓说。
“这麽久……”连香喃喃低语,手忽然抚上额头:“头好痛……”
“久?”冷魅儿一愣,眼中掠过一丝担忧:“香,你需要休息。”
“知不知道一个小时,我可以赚多少钱?!”连香讽刺一笑,没有了孤高冷傲,甚至有些卑微:“现在我多休息一分锺,将来就会少一分锺的自由。”
冷魅儿静静的看著连香,垂下眼帘,轻声说:“对不起……”
“为什麽要跟我说对不起?!”连香冷笑:“我还要感激你,因为你我才没有受到老板的惩罚。”
“香,”冷魅儿忽然抬起头,迟疑的问:“你爱那个男人吗?”
“爱?爱是什麽东西?!别跟我说这种东西!”连香一点不留情面的讥笑:“这个世界,唯一肯为我死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别这样,”冷魅儿抓住连香的手:“为什麽要逃?你明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明明知道逃不掉,还是忍不住去试,”连香轻轻拂开她的手,眼神有些放空。
“香……”
“所以,我为我的无能,我的懦弱惩罚自己!现在我每天都会接很多的客,你尝试过那种做到双腿无力到本无法合拢的滋味吗?”连香忽然放肆大笑,笑著笑著,最後竟有些哽咽:“我要赚钱,我希望我可以活著看到自己获得自由的一天……”
“别笑了!”冷魅儿忍不住大喊,她的笑声是那样的尖锐刺耳,那样的令人心寒:“老板怎麽会允许你这样伤害自己?!”
“老板?员工努力工作,老板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连香收住了笑容,手慢慢抚冷魅儿的脸:“知道我有多嫉妒你麽?你有老板护著,他总是肯为你挡风遮雨,让你即使身在泥泞之中,也一尘不染,天真得可怕。”
“对不起…….”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到嘴边只凝成这简单的三个字。
连香轻轻刮了她一耳光。
“我不怪你,”连香喃喃低语,似说给她听,也似说给自己听:“我明白一切都是老板的意思,是老板叫你杀人的,随意控别人的生死,向来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冷魅儿跌坐到地上,这一刻竟无力去解释。
空气仿佛都凝结,沈默得可怕。
良久,冷魅儿轻声问:“获得自由後,你最想做的是什麽?”
“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连香的语气很轻,轻到像是在讲哄孩子入睡的枕边童话。
冷魅儿咧开嘴角,无声的笑了。
原来她们都一样,不相信爱,却期盼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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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好,我幻夜的人,今天上午跟廖董有预约。”
“是魅小姐吗?”秘书站起来。
“是。”
“董事长吩咐过,您可以直接到办公室找他,请一直往左侧走,”秘书礼貌的为冷魅儿引路。
“谢谢,”冷魅儿点点头。
第一次来廖燃工作的地方,心头总有点异样的感觉。
不似幻夜大厦的冷清,青翼这里俨然是一家正规公司,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本不会将这里与黑道联系在一起。
尽头出现一扇豪华的大门,冷魅儿抬手敲了敲。
“进来。”
廖燃充满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推开门,她却发现房间里不只廖燃一人。
“我打扰你们了吗?”冷魅儿轻声问,眼神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这房间中除了她以外的另一个女人。
是闵丽,廖燃的爱人,也是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冷魅儿尴尬的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谁都没注意到,在冷魅儿进来的一刹那从廖燃眼底发出的欣喜光芒。
“没有,我们刚刚谈完,”廖燃起身,对闵丽说:“你先出去吧。”
闵丽笑了一下,点点头。
不能否认,闵丽真是个美人,尤其是一笑起来,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真是抓得人心痒痒。
闵丽忽然在冷魅儿面前停了下来。
冷魅儿朝她望去,正对上闵丽漂亮的眼睛。
实在是很复杂的眼神,有怨恨,有气愤,也有无可奈何。
闵丽只看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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