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兴什么?”,他问。
晋赎停下碗筷,“在外你可吃东西。”
“不吃。”
“那你便知道我在高兴什么。”
在外不吃,只吃晋赎做的,晋赎还能是在高兴什么。晋仇明白了他口中的话,不觉有些愣神,他的确是不在外的,毕竟他几百年不曾吃过。只是晋赎的,他承认晋赎做的东西他很想吃,这与晋赎做的是否好吃无关,而是因为别的什么。比如,他心里认为晋赎是他的家人,家人如给他做饭他定会吃。
他从幼时便想吃家里做的东西,只是他娘不做,晋柏当时又还未出生。等他长大,早已按晋地的规矩,什么都不吃了。
可他心中仍然存着那份渴望,他想感受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这无关食物,只在满足他的内心。
而在他自己都不曾琢磨透这些的时候,晋赎却看出来了,他不觉有些沉默。
只还是吃着晋赎的菜,吃够了便停下,看着晋赎吃,晋赎总是能将东西都吃完,他一直对这一点很满意。
晋赎鲜少做他不喜的事。
“我一直知道自己迂腐不堪”,晋仇突然开口说,“我不吃东西,是因无人亲自做给我吃。我吃东西,便要想此物是否会浪费。在那些凡人的国家,我时常听闻君王桌间浪费的食物可够一县之人极滋润地吃上一生。而对吃食之外的事,我也顾虑极多,我厌恶魏地那些穿着暴露,随意于石板间走跳的姑娘,不是因我多讨厌她们的穿着。我只是想,如若一个不甚,掉入水中,或碰到旁人,不光自己遭殃,他人也要被你连累,如此便思量极多,唯恐出祸事……”
晋赎静静地听晋仇讲,他随晋仇住了这般日子,早已知晋仇是个怎样的人。
晋仇的某些想法也委实顾虑太多,混不像是修仙之人。
他要是某一日剩了无数菜叫晋仇看见,晋仇不说却肯定会不喜。
“晋仇,你该歇些日子。”
“我一直在歇,有时想起自己过往的日子,竟是没有丝毫活下去的兴趣。我不用为吃食奔走,因我不需要。我不爱权力金钱,便也无需努力。我此前活着唯一的意义,是担起晋地少主的责任,责任是比生命,比自由都重要得多的事。十年前,我的责任却由一点化为了另一点。起初殷王杀我全家时,我少有的愤怒。此后那愤怒却愈发地小了,我心中只有一个复仇的念头,却无复仇的情感。”,晋仇并不全是在瞎说,他的确是这般想的。
修仙之人都活得太久了,他虽只有六百岁,却也对世事充满了无趣感。
碰见晋赎的时候他很高兴,因他的生活或可因此而起波澜,而现在,他亦因晋赎而感到些许的痛苦。
“晋仇,过来。”,晋赎道。
晋仇停止了自己的话语,他前面的桌凳消失了,只余晋赎,他正坐在云间,向他伸手。
晋仇握住那只手,他栽到了晋赎身上,晋仇的身体很暖,很有韧性。
晋赎握着他的手,由他的手将晋赎的衣衫解开。
晋赎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晋仇,世上欢愉的事有很多。”
世上的欢愉的确是很多的,得到欢愉的办法也有很多,全看他愿不愿意暂时从苦闷中走出去,你但凡动一步,便多出一份希望来。如若不动,便永陷苦闷的泥沼。
晋仇只是偶然间觉得生活并无丝毫乐趣,他还未陷太深,当然能跳出来,就算跳不出来,晋赎也会将他拽出来。
晋仇的手放在晋赎的心口位置,他将头低下去,听着那里蓬勃有力的跳动,原来灭了他全家的殷王也有心,心还跳得如此快。
他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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