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华燃梗了下,喉结上下滚动。
“你这些年……”
华燃有太多想要问的,你这些年去了哪,高考了没有,在读书还是工作,怎么认识的我爸,是不是被逼的……
“为什么会做这个?”
话到嘴边却成了这句。
“欠人钱。”
顾易略过了很多东西简短的解释道,仰头直视华燃的眼睛,眼泪在抬眸的一瞬间滑下,砸在顾易明晰的锁骨上。华燃的脸色瞬间又黑了下来,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爸给了你多少?”
华燃问他。
“……这不重要。”
“那你欠了多少?”
“……”
顾易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谎。
“你跟在我爸身边多长时间?他给的钱不至于让你还不起债。”
“我欠了很多。”
“你是点了人家一栋楼还是烧了人家一座山?欠个小几百万我爸写个支票了事,再往大了就不是你能闯出来的祸了。”
华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句话。
“你欠的又是什么人的钱?按月还还是在追杀你?你跟在我爸身边都吓不倒他们?还是说他们是当年陷害你爸的垃圾?”
华燃的怒气r_ou_眼可见的上涨,最后用两根手指抵住顾易的肩膀摁在墙上。
“说!”
他几乎是在呵斥了,顾易被他吓一哆嗦,本能的缩起脖子。
“回答不出来?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都不是吧?”
华燃掐住顾易的脸强迫他抬头,目光刺入他的眼睛。
“你在骗我。”
顾易哑口无言,这烂摊子他无法收拾。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被苑皓收养,这几年一直被当成x_i,ng贿赂的筹码往人床上送吧。
他想给自己留点脸,即使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你别管了,那不是我能说的。放开我,我身上很脏。”
顾易被华风掐得脸疼又无法挣脱,眼泪慢慢的又渗出来。华风看不得他这副任人摆布的懦弱样子,手上反而更用劲了。
“啊……”
顾易痛呼出声,又死死忍住,双眼一直看着地下,嘴巴一下都不张。
“你说不说?”
华风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放开了顾易,看到顾易惨白的脸上浮现几个青紫的指印。
“不说我直接去问……”
“你非得知道吗?”
顾易慌了,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他又委屈又愤怒,混杂着浓浓的不想让秘密公开的恐惧。
“你非要知道吗?你当我死了不行吗?你这几年找过我吗?现在跑来质问我,你有是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华风的儿子还是别的什么?你有资格吗?”
顾易越说越快,声音带着哭腔。气管因为偶尔的抽搐而变得狭窄,空气仿佛是粘稠的胶状物体,每吸一口就艰难一分,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团在一块,疼得厉害。
“是我的错,我不该欠钱,也不该爬你爸的床,我不该赖在这里让你发现。我当初就该跟着我爸去死,然后活在你美好的记忆里。”
“你他妈……”
华燃被噎住了,一张脸青青白白好不j-i,ng彩,二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华燃才放开顾易,转过身背对着他。
“滚。”
13.
顾易抱着自己的大腿蜷在浴缸一角,热水泡得他脑子有些发懵。
自己居然对着华燃发火了。
他说的那是什么话?华燃没有把他直接从阳台丢出去就很不错了,他居然还敢和华燃摆谱甩脸色。
顾易将腿伸直,一点点往下滑,直到下半张脸沉进水里,咕嘟咕嘟吐泡泡。
他对着其他人都不敢说一个“不”字,羞耻和道德被无限制的缩小淡化,顾易没有做人的资格,作为一个玩物似乎异常称职。他仿佛没有喜恶与选择,用身体接纳他人,承受仅限一夜或几夜的欢情就是他的宿命。
但是顾易已经快忘干净的东西在见到华燃的一瞬间全都狰狞地扭动起来,它们疯狂折磨着顾易,在他耳边大声吼叫,提醒他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妓。他别无选择,但若果还保有最后一丝勇气和胆量,他就不会被苑皓弄上床。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那份与生俱来的懦弱,被伪装成温柔善良的形式,为他的优柔寡断和逆来顺受做掩护,只要将这层皮撕下来,看到的就是赤裸裸的“不知廉耻”。
顾易闭上眼睛,s-hi淋淋的双手捂起耳朵,整个人都藏在水下。发丝在温水中缓缓的飘着,像细密的海藻正舒展身体。水中的光影变幻莫测,在他的脸上波动不止,偶有一两块格外亮的光斑打在他的眉梢唇角,又颤抖着消失。
在顾易感到肺里一阵血腥气的时候才猛地坐起身来不断咳嗽,仿佛要把内脏都呕出来似的用力。他紧紧抓着浴缸的边缘,紧到指节泛白,隐在皮下的青筋跳动不止。
“……”
顾易停止了咳嗽,眼帘半垂,被沾s-hi成一缕缕的长睫毛温顺的耷拉下来。
说到底华燃还是不一样,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都觉得自己只有在华燃面前的时候,才真正像个人。
.
华燃烦躁的在房间里抽烟,像只生气的豹子来回踱步。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始料未及的。其实在初次见到顾易的时候他就该反应过来了,只是多年未见,故人音容笑貌也不可能清晰如昨。
顾易没怎么长高,但更瘦也更白了,五官j-i,ng致得多,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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