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鸮能完全清楚富察尔济的思路,但却依然有着一些没解开的个人思索,可既然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两个关键性的东西,那就是铜和铝。
“你是说,他们在往返利用犯人运铜和铝,那些槽口犯人们平常用的铜勺和铝勺就是运进来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一层眼前的迷雾被拨开,二人脑子里关于此案的思路瞬间就清晰了起来。
一直以来,槽口中会给犯人们使用金属勺子的谜题暂时似乎被解开了,但后续的疑问就又来了。
但为什么国泰会往监狱里运铜和铝等轻金属,那些,具体又是运到这儿用来干什么的呢。
那个秘密营生又到底是什么呢。
这一点暂时无法令人看穿,令二人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那些铜勺和铝勺对他们一定有很大的用处,而且只是暂时以勺子的形态被留在太平府监牢。”
“嗯,或许要找到源头才能证明现在这一切猜想。”
他俩最后也下了这么个结论。
但紧接着,他们俩却也聊起了另外一个这数日来在太平府监牢的奇怪见闻。
毕竟,他们都是对犯罪者有着极高敏感度的人,在这样一个谜团前就也会有各自不同的判断,所以当下富察尔济只沉吟了下才突然开口道,
“不过,话说回来,看到杀婴蔡他们这群犯人平常的样子,我觉得这个监牢其实很奇怪。”
撤开一条手臂,倒下来望着二人头了一句。
“奇怪什么?”
段鸮回答。
“咱们这么说吧,你有没有觉得,越是底层的犯人越住在底下,越往上地位越高,就和我们构想的这个监狱地图一样,这是一个有明确阶级的地方,不知道上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话倒听着倒有点意思。
说完,终于绑完自己这头长头发的富察尔济还往后一靠松了口气,又拿手指了指在二人上方拱顶的地方。
“我们身处于一个不断向上升的监牢中,越是住在底下的人越无法获知最顶上的秘密,想要了解这个监狱最顶层的是什么,只有亲自想办法进入上层。”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整个监牢堡垒的四到三层正当中。
如果代入他口中所说的话,他们现在就处于最底层往上的一个中间阶段。
而他口中所说的地图,其实他俩方才根据四面堡垒外圈之外的矮树和田地的翻地情况来说来做的一张建筑比例地图。
这种比例图,多是旧时的建筑专家们用于前朝城防构造的。
如太平府主城城垣周长为六千六十米,地基最宽为三十二米的,一般会以五百分比一的比例才设想这个图形构造,此外,堡垒墙和农耕地也会有相应的比例。
可狱中没有笔墨,无法完全记录下关于太平府一号监牢的内部构造。
因此两个人只能盘着腿,并着肩坐在这通风口内,又借着这里头的透过的一丝囚室走廊里的火光就用之前手指大致勾勒了一个内部地图。
而眼前这个潦草的地图,大致分为围绕整个太平府的一个平面测写图。
因太平府监牢是堡垒状。
主体成品字型,左右有两个上方构造的瞭望台。
外有齿墙,埤堄,外还有现在用作农耕地的发掘地。
所以,由段鸮画出他所能回忆出的部分主体,然后富察尔济根据他在农耕时所见补充其余安排。
加上太平府监牢从前就是一座废弃的前朝徽地堡垒建筑物,所以除却外部塔楼,这里是有整整四层囚室的,这些囚室每一个都挨在一起,却因为关押的犯人不同,而使得每个楼层不是从下往上,而是从上往下。
这其中,因他们所处的东西侧牢房,是最底层的,也就是给新进来的犯人们住的,反而不是一层是四层。
所以基本是以佰为开头。
顺序也是玖拾玖号到壹佰四十二号之间。
烈尔泰作为牢头总领,分管他们这批底层犯人,就住在陆拾亿号牢房,也就是第三层。
巴尔图在第二层,也就是陆拾号到肆拾伍号之间。
而最顶上的第一层,也就是常规意义上的四层,也正是上一次他们被关禁闭和国泰死亡的囚室。
“你是说我们身上的纹身?”
段鸮想着这一点,却也理解他的意思,所以当即反问了一句。
“对,你想想,除了咱们俩,其他犯人住的地方,和他们身上的纹身多数也是有关系的,杀婴蔡他们身上多是鼠类,鼠住最底层,鬣狗住第三层,巴尔图是狼住第二层,那么第四层到底是什么,好像真从没有人见过。”
但要是仔细想一下富察尔济的话,确实犯人们身上的纹身似乎和这一整个监狱中的构造和居住情况有着冥冥之中的巧合和关联性。
这一发现,让觉察出有些不对的二人一时都陷入一丝沉思。
“要不要我们再从这儿,过去那个地方看一下。”
于是乎,盯着面前的监狱地图的段鸮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如果进不去就算了。”
段鸮却也不执着这一点。
但很古怪的是,当今夜他们真的再次按照两个人原本的设想,从自己的两间牢房的天窗爬出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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