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心念一动,睁开了眼睛,霁温风就在他眼前。
两人对视片刻,霁温风从背里抽出一双拖鞋,蹲下身,解开了他的鞋带,把他不舒服了一天的脚解放了出来,握着穿进了拖鞋里。
陆容愣愣地看着他做这一切。
霁温风帮他换上拖鞋,将飞跃鞋的鞋带一系,丢,蹲在他面前抬头问他:“还能自己走路吗?”
陆容默默地点点头。
霁温风朝他伸出了手。
陆容犹豫了几秒钟,默默地将手交到了他手心里。
霁温风的手温暖又坚实可靠,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陆容走了一步。
陆容趔趄了一下。
霁温风握紧了他的手,支撑着他。
于是陆容走出了第二步,第三步。
走到白马边上,霁温风握着陆容的腰,将他轻巧地送上了马背。然后飞身上马,揽着他扯过缰绳,对众人一点头:“我们先走了。”
令仁慌了:“那我们怎么办?”
霁温风微微一笑:“三十八团,已经就位。”
头顶传来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安保组的空中运输单位已经逼近了众人所在的位置。
方长看着天边编队而来的直升机,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我c,ao!”这不是做梦!
在直升机缓缓降落的狂风大作中,霁温风勒转马头,飞驰而去,像是森林中一抹白色幻影,沿着星光闪烁的灯带去往很远的远方。
李南边默默打开蓝牙音箱播放起:“我身骑白马啊~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哟~回中原~放下西凉~无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赵一桓突然想起,今天霁温风在马圈里对那个女生说:我身前已经有人了。
赵一桓:“我c,ao不会吧……”
而彼时的霁温风搂着身前的陆容,策马奔驰在秋风沉醉的夜里……
第80章
80、霁温风果然还是个死变态!
陆容从来没有得到过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时候他喜欢一种鲁班塔的七彩玩具, 可以搭建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和模样,班上的小朋友全都有。他拉拉方晴的袖子,诉说了自己的请求,方晴拉出了两边裤袋,空空如也。
方晴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儿砸,真的对不起哦, 妈妈没有钱了。”然后带着他去餐馆里, 他在工作室里坐着, 方晴在前面做服务生。到下班了以后,母子俩一起在厨师那里讨一份小炒面。
陆容由此得知,钱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钱, 他们就会饿肚子。
也由此得知了,他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因为没有钱, 很多想要的东西都得不到。
陆容并没有怨天尤人,在艰苦的环境中长大让他更早熟,在同学们还在中二的时候, 他就已经得知人生不易,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后来他成为城南的校霸, 赚到第一笔钱, 他辗转从早已不流行的玩具店里买到一套鲁班塔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兴致玩了。他不再有那份天真的活泼和儿童的创造力,把手上的玩具改造成天马行空的样子。
他意识到人生就是如此,在那个时间点错过的就是错过了, 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就算他以后变得再有钱,也弥补不了一些他命中就没有的东西。
陆容把鲁班塔庄严地供在书架上,作为他懂得的又一个重要的人生道理,并且在从此以后都不强求些什么。得不到的莫强求,没有用的。
今天陆容在徒步的时候,看到那些女孩们上霁温风的车,他心中其实有一丝酸酸的羡慕 。
后来再看到霁温风骑着马带她们在马场里飞跑,那种酸酸的羡慕又咕噜噜地在心里冒泡。可能有那么小小的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他希望坐在霁温风身后的人是自己。
陆容就像是当初站在橱窗外看五颜六色的鲁班塔的小男孩,他那么想要,可是他又已经懂了很多的道理,所以他跟自己说:我又不是女生,我也不是很想要。
十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短到他还没有长大,长到已经塑造了他的整个行为逻辑——陆容已经学会了不求人。
他想要什么都不会说,不会要。
是他的,他会争取;不是他的,他甚至不会让人知道自己曾有过那么一秒钟,在心底里渴盼过。
这些酸酸的小泡沫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出现,噗通冒了个头,又被陆容平静的心海吸收,就像海洋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涟漪。
即使他自己,也都只会在日后的人生里,把这作为一个青春的遗憾来回忆。
……
霁温风扯着缰绳的手突然被烫了一下,然后是另一下。
霁温风吃了一惊,低头去看陆容的侧脸:“怎么哭了啊?”伸出拇指,自然而然地帮他抹掉。手劲有点大,但动作很温柔很温柔。
陆容长那么大,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对这感觉十分陌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外强中干地凶狠道:“我没哭!”
可是霁温风发现他抹去多少,又涌出更多,简直是在拿手堵泉眼子。
“怎么了啊这是?”霁温风着急起来。
陆容眼见瞒不下去了,默默忍住。等心情平复一点,嘶哑着嗓音吐出两个字:“脚疼。”
霁温风一听就笑起来:“我们容容jio疼啊——没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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