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阿沅,居然代指的是同一个人。
“晋王进议事堂正是为了寻四郎。”家仆解释道。
“等等,谢如卿不是病了么?”明月辉做了一个制止手。
家仆:“他好了啊。”
明月辉奇怪:“不是昨日还病着么……”
昨日她明明亲眼看到仆人将他抬到驿站房间的啊,当时从头到脚还覆着锦衾的啊。
“四郎今早便好了, 他言, 见到族中父老,不由身心愉悦,病就自然好了。”家仆欣慰地笑言。
明月辉:“……”
就扯掰吧……反正她是不信的,谁爱信谁信好了。
“那晋王不是在议事堂么,你怎么把本宫拉到这里来了?”明月辉心里其实是有点忐忑的,她直觉小渣给她惹的祸, 远不止于此。
家仆叹了一口气,把之前在议事堂发生的事,就像倒豆子一般,咕噜咕噜全倒出来了。
原来这一路上,几位宗王、裴元知以及其他门客都在商讨南渡之事。谢如卿虽然病着,他身边的青衣奴还是照旧传他的口谕,与大家沟通。
这种议事,一般是不会让司马沅参加的。
他也是个宗王,可仅仅只是一个挂了名的小可怜而已。
谁都知道他阿母乃贱奴出身,有了足够尊贵的身份,却没有足够尊贵的母族相配,这是他身在重视门阀地位的大梁的悲哀。
这天大部队终于到了谢家的大本营——陈郡。
谢家老一辈几乎全数而来,迎接谢如卿的归来。
其实当时迎接老太君的,只是谢家的一小部分人,绝大多数都在接到谢如卿后,与他一同进门了。
一直病着的谢如卿在这一天神奇般地忽感身体大好,硬是让青衣奴扶着,一一拜会族中长老。
拜会过谢家祠堂的长辈后,他马不停蹄地前往了议事堂,前方战事吃紧,他没有多少功夫再行什么虚礼。
结果议事堂的议事正讨论了一半,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当时司马沅穿着那套浅银灰的衣袍,身量已然长高了些,整个人的棱角便出来了,再也不是以前那样一团孩子气了。
一行众人也有对司马沅的突然成长抱有疑惑的,可司马沅终归是一个不足为惧、也不堪称道的废物,前有如此吃紧的战事,后有更加值得巴结的谢如卿与几位宗王,司马沅小小的成长就这样被人忽略了。
“晋王,所来何事?”坐在下首靠前位置的颍川太守、袁曲舅舅裴元知率先开口。
此地已经不是他所在的颍川了,按照几位宗王及世家大族的排面,裴元知的位置也只能排到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司马沅像跑了很远的路似的,喘着粗气,他看了眼裴元知,随后盯着上首的谢如卿,“沅有一事,想求求谢皇夫。”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炸了。
谢如卿的地位之所以这样尊崇,不仅仅是他曾为谢家的下一任继承人,与当时约定俗成的世家共主这样简单。
他还有一个身份,大家能不提就不提,提了确实伤感情。
那就是这曾经天下之主云帝的丈夫。
云帝曾经是梁哀帝的皇后,哀帝后期,缠绵床榻,她协同自己的娘家莫家把持朝政,与哀帝共称二圣。
在哀帝死后,更是直接上位,当了大梁第一位女皇。
哀帝棺材板还没凉,这位女皇云帝便转眼嫁给了世家中最为耀眼的年轻一辈——谢如卿。
当时云帝曾赠与他半边天下,让他与她一起公治江山。
谢如卿非但没有答应,反而毒瞎了自己的一双眼睛,他说——
宁愿从此不见一物,也不愿再见女皇,更不愿见到女皇视江山百姓于无物。
如此高傲的谢如卿,怎甘心成为一个女人的玩物?
所以司马沅喊一个“谢皇夫”才会引起议事堂的这般的轩然大波,特别是他的几个同胞兄弟,汝南王司马辞、襄王司马越等人,看司马沅就像看一头猪一样。
如今王朝已乱,宗王早已不值价了,他们都想尽了方法巴结世家,只有司马沅一个人。
一句话毁所有!
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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