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后面咋咋呼呼来了一群人愣是给踩到了边边去。
只见那担架上的人很快便安置到了床上,澄禾探头望了望,哟呵,可不就是之前还牛逼哄哄的安季融嘛。
安季融此刻可是遭了罪了。
自己与那姚正寻狭路相逢,两人在马上过了几招,本是不相上下,谁知自己因为今日的事冲击太大,就那么一会儿闪了个神,给了姚正寻以可趁之机,被姚正寻正面砍了一刀便落了马。
若不是副督统前来相救,自己此刻可就是在黄泉路上了!
军医携着药箱不一会儿便赶到了,掀开安季融受伤的胸口,这一掀可把大家伙都吓了一跳。
伤口狰狞,再深一些只怕就要见骨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伤口如今竟然泛着黑。
连带着源源不断流出的血,居然是深黑色的。
安季融此刻原本白皙的脸上也开始有些转黑了,尤其是那薄唇,颜色更甚!
“哎呀,将军这是遭谁所伤啊!”
那军医敷了些金疮药,捂住了安季融伤口,连带着手都有些发抖。
“将军这是身中剧毒啊!”
“这毒甚是蹊跷,老夫从医多年,这种症状的,倒真是没有见过。”
一边又开始检查安季融的七窍。此时眼眶也开始浑浊了。
“将军是被那姚正寻所伤。军医,现如今情况如何?”
副督统赶忙应道。
“哎呀,老夫无能啊!这将军既是中了那姚正寻的毒,老夫也是束手无策啊,就是我那过世了的师傅,也没个法子啊。”军医下跪伏地,连连摊手。
“军医不必自责,阿湛,命人快马加急,去咸都将御医带来。”
安季融声音虚弱但意识此刻却还清醒。语气中极力掩饰身体上的痛楚。
“将军,这毒,只怕是撑不过两个时辰啊。”军医稍稍犹豫,开了口。
一干人等皆是一惊。
在营帐一旁的澄禾听到姚正寻这三个字时就已经咬牙切齿。
看这情形,怕是安季融中了那狗贼的玄毒。
早间便传闻,姚正寻为人心狠手辣,在战场上杀敌前会在自己的剑上抹上玄毒,力求一击致命,不给对手一点活路。
自己爹爹向来是不耻这种卑劣的手段的,只是识人不清,硬是把仇人当兄弟。
只不过,那姚正寻玄毒的解毒方法,爹爹倒是提起过。
这边众将士乱成了一锅粥,谁也不曾注意到角落里的澄禾。
“我知道这毒怎么解!”
其他人才注意到,刚刚在角落里不发一语的澄禾。
“只是,属下斗胆,有个请求。”
澄禾正了正跪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安季融也看向了之前让自己恨不得一刀杀死的毛头小子。
“启禀将军,属下在私塾读书时,曾在先生的书房中看过一本书,乃是先生年轻时游历四方的所闻所见,将军此刻的症状,与当年先生在书中所记载的身中玄冰毒的症状如出一辙。”
“先生在医书中记载了那人从毒发到痊愈的过程,并留下了那医方。属下不才,恰巧记住了。”澄禾不卑不亢细细道来。
“无知小儿,将军万金之躯岂有你在此放肆的份!”
说话这人是副将 。
安季融摆摆手,示意副将稍安勿躁。
“让他说。”
“将军现如今刚中毒,只是伤口溢出黑血,且面部发黑,副将,我说的对不对。”
那副将瞅了瞅,便不再作声了。
“将军,您此刻是否觉得腿部开始有些寒凉,还是刺骨的那种?”
安季融原先只觉得伤口疼痛,腿部并不见异样,此刻听澄禾一说,却是感到腿部一阵冰凉,甚至还慢慢窜上了膝盖,逐渐向四周发散—
“这还只是初步的症状,不过一个时辰,这股寒凉便会蔓延至全身,直到中毒之人全身血液受阻,流通不畅,血管破裂而死!”
澄禾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有何解法?”
安季融此时已经感觉上肢开始麻痹了。
“办法是有,但属下斗胆,请将军答应属下一个要求。”
“说!”
“将军解毒之后,便放属下与属下的哥哥陈典,离开军营。”
“好你个毛头小子,居然敢跟将军讲条件!”
“你这小兵,当兵乃是为了国泰明安,你倒好,想当个逃兵!”
“将军,这等贪生怕死之徒,可万万不能留住啊!”
“居然敢要挟将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好,本将军答应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安季融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就这么相信了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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