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四跪下。“阿娘误会了!孩儿只怕七娃的事让阿娘伤心,故不敢跟阿娘提起,并不是有意隐瞒。”
“哦!”
孙夫人行近,倾身靠近,轻声问:“原来是阿端你的主意啊!现在成了孙府的当家,就忘了谁是你阿娘了!”
孙四头皮发麻,牙一咬,道:“是阿爹说不能让阿娘知晓的,孩儿只是听从阿爹的吩咐。孩儿绝不敢欺瞒阿娘。”
阿娘发怒,他一个担不起啊!只能对不起阿爹了!
一旁的孙老爷怒叫:“阿瑞你这小子!”
孙夫人直起身子,用余光扫过丈夫发白的俊脸,轻哼一声。“阿端我给你添五人,去把七娃带回来!”
“是。孩儿明白。”孙四领命,赶紧退下。
孙夫人又对其他儿子说:“阿舒,阿宣,阿通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事,想跟你阿爹好好聊聊!”
孙大,孙二,孙五忙鞠身行礼,赶紧溜之大吉。
大厅之内只余夫妻二人,孙夫人扯出一抹淡淡地笑意,转身看着丈夫:“老爷,咱们来好好谈一谈!”
孙老爷举起双手求饶:“真儿,你先听我解释……我……”
第四十五章
黑夜再度降临。
被申小枝清理干净的洞口就像一只银白的大圆盘,挂在夜空中。
一缕星光在外悠悠闲逛。
孙苓躺在大石上闭目养神,伤口已止血,只是她过于虚弱需要休息。大石旁堆着杂草,围成一堵草墙替她挡去夜风侵袭。
申小枝靠坐一旁,昂首眺望那一点星光。
她轻咬唇,强忍着泪花,一连串的变挂令她心身疲惫,就着星光不禁悲从心中来,几乎压抑不住,身子微微发颤。
怕孙苓听到她崩溃的抽泣声,忙掩住嘴唇,咬紧牙关。
她不能死在这里。
不能。
她死了,秀娃就无依无靠。就算是为了秀娃,她也不能泄气沮丧。
抹掉泪珠,她鼓励自己。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申小枝起身一看,只见孙苓满头大汗,迷糊地喃叫:“冷……好冷……冷……”边说边蜷缩着身子,一脸潮红,表情痛苦。
怕是感染了风寒。
她暂时丢下杂念,脱下外衫盖住她替她保暖,又拭去她满额的汗珠。
可惜春衫挡不住寒风,伤者仍叫冷,体温继续下降,情况吓人。
“孙苓……孙苓……你可别出事!别出事!”她握住她的手哀求道。“拜托你,千万别出事,别丢下我一个人!孙苓!”
她一个人在此,绝对活不下去。
悬崖峭壁之中的小山洞,漆黑一片,夜风习习,只有洞口外隐隐挂着一缕清幽的星光,偶尔徘徊。
申小枝扭头四下张望,眼内是一片灰沉的黑暗。
万籁俱寂。
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这里没有注视着她们性别的人,没有道德批判,亦没有闲言碎嘴,只有她和病得奄奄一息的伤者。
她要救孙苓!
她不要她死!
像是勇士跨上战场般的悲壮,她眼一闭,一甩袖,和衣躺下抱着那冷得牙齿打颤的女子,以自己体温的温暖着她。
此时的她没有任何杂思,只有一个念头:孙苓,你要活着!
晨光穿过山洞吻醒了某人。
石头床硌人,她微睁眼。迷蒙之间,发现自己心爱的女子躺在身侧,鹅蛋小脸沾了几抹灰土,仍无法掩盖她的秀丽。
这是梦吧!
孙苓想。
申画师的睡颜是她妄想过度的产物。
那人已义正词严地拒绝自己的感情,而她也作出了承诺不去打扰她。起码能在梦中,与她相见。
沉睡的她添了几分稚气,比寻常更加可爱。伸手撩起她的发拢在耳后,腮边一道淡淡的伤痕令她指尖一住——
怎会受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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