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窜出几条霍霍磨刀,外相凶猛气的壮汉,申小枝非常后悔出门没烧香,寻不着一丝安慰。
昨日与孙苓把话说明了,自然不好再留在孙府,她起了个大早,换上一袭不招人注目的深青长衫,绾起乌丝作男装打扮。
檀香定了几家赁房,她打算从中择一而居。
孙府保障她和家人的性命安全,令她产生依赖。
比起她的性命受威胁,申小枝认为依赖才是最危险的。此事不解决,她的命就像悬挂悬崖之上,日夜担惊受怕。
她只担心儿子和檀香。
要不将秀娃暂时留在孙府?
出赁房大多位于城南,离孙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申小枝看了三家,心中已有腹案。人嘛,都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她满意第一家,屋侧有一片荷塘,小楼朴素,雅致。
与租赁人辞别后,她沿着街道寻找儿时的记忆。
她爱山水,为了绘制各种美丽的风景曾独个踏遍金都城。
城南民居最多,一巷一户的情况几乎不存在,密集的街巷密集的房子,总是人头涌动,叫卖和吆喝声交织,烟火气十足。
城南的老宅,兄长已转卖他人,阿娘为她植下的那一池荷花,她挖了几颗养在河东竹林,每年花开时,能让她暂时缅怀。
待她抬首,竟误入荒无人烟的小巷。
眼前曾是义府的牢房,关押过许多犯人,冤死者不少,枉死也多,总之周边弥漫着一股y-in气,让人毛骨悚然。
她小时候曾和兄长游玩至此,只敢在外偷瞄了两眼,没有入内。
申小枝后退了一步,却早被人团团包围。
这一回她身边没有孙苓保护,孤身一人,怕是凶多吉小。
“各位兄台,在下今日急着出门,没带什么财宝,这是,”她抽出钱袋奉上,“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望各位兄弟笑纳!”
前无退路,后有围兵。
申小枝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伙壮汉吃饱没事干,跑到这鬼也不来的鬼地方堵不知何时会来的冤大头。
他们是为她而来的。
看气势应是和之前堵截的人是同一贼窝所出。
果然,壮汉们对她的钱袋不感兴趣,直接指点出她的身份。“申画师,请随我们走一趟!”
请?
这分明就是劫持。
申小枝收回钱袋,淡定地问:“我若不随你们走呢?”
“那就只能得罪了!”为首的大汉,雄壮如牛,发如钢针往上冲,言语与他人不同,得体有礼,看来不是一般的小贼。
“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可知我是圣上谕封的画师,伤害我,不但刑责翻倍,甚至小命不保。放我离开,我可当作没有见过你们!”申小枝一席话软硬兼施,想拖延时间,盼能寻求获救的机会。
那人却是软硬不吃,摆手道:“申画师,请!”不容她有反抗的余地。
申小枝提步往前假装顺从,猛地一转身,跑进令人毛骨悚然的“牢房”。壮汉吆喝一声:“追,别让她逃了!”
明知无路可逃,仍咬牙拼一拼是人类天性中自我的求生意欲。
一进荒废的院落,在春雨滋润下杂草横生,野蔓缠绕,y-in风阵阵。老鹰抓小j-i,三两步申小枝已被擒住。
那人用布绑住她的双手,仔细包裹。主人吩咐申画师的双手是三原国的国宝,如非必要不能伤及分毫。
申小枝转身,刚站定,便听到一阵刺耳的笑声,自破瓦颓垣之中走来一人。
她定眼一瞧——
“冼公子?!”
申小枝凤眸一眯,不敢置信地看着冼屏丰带笑看着自己,一脸y-in险狡诈。她虽隐隐觉得是熟人所为,却估不到贼人竟是上两月跟自己求婚的元家表兄洗屏丰。
原来那一切情真意切都是假象。
冼屏丰经历多次失败决定亲自出马,不惜暴露身份,只因他没有放申画师回去的打算,此女子拥有一双点石为金的好手,一纸值千金,也是一笔不容小觑的财富。
总之申画师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洋洋得意地靠近,笑道:“申画师,好久不见了!”
申小枝沉下脸,恼瞪着他,不愿与他胡扯。“你抓我有什么目的?”
洗屏丰歪头,示意壮汉们退下,只留下那名发如钢针壮汉,看来此人是他的得力助手。他扬开一张拓图纸。
一幅古老的山水图。
这图由申小枝亲自绘画,徐有墨仿古做旧。
这幅图传到贼人之手是她意料之中。那么她受人袭击也是因为此图,而贼人想要的也是此图。
现下终可确定了。
冼屏丰质问:“这图的原版在你手中吧!”
申小枝倾身一瞧,一脸惊讶地道:“啊,这图技巧只一般般,倒是这些符号有些奇怪。是字呢,还是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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