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老四呀,我们换位捋下一下。若是换作是你,这女子是我看上的,长辈不同意,你能轻易放弃吗?你扪心自问,你能么?”
孙四摇头。
他们兄弟在外人眼中是怪人,但对感情一事极端认真负责。
因此全部高龄未娶,光棍一名。
孙大满意地点头,继续分析:“你顺从长辈的意愿娶了另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子。你心里就不真得不在意,不想念,能容忍她另嫁他人?不抢回来金屋藏娇?”
孙四冷嗤:“金屋藏娇?!我喜爱的自然娶回家。”若是他喜爱的女子,怎能委屈她当个小妾。
孙大就是要这个答案。
孙家人兄弟妹性格不同,但固执,专情的个性是如出一辙的。对感情是珍而重之,宁缺毋滥。
若孙四的做法,同时也是孙苓的做法。
后知后觉的孙四恍然大悟。
孙大又言:“你该感谢申画师暂没有接纳七娃的感情,一但她俩情投意合,哪还有你说话的余地。你也要感谢七娃她对你忍让,不与你闹。她要是闹起来,你阻止得了么?是要对亲妹妹拨剑,还是拨刀?”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
兄长将弟弟藏在心底的话,摊在阳光底下晾晒,让一切都无所遁形。
孙四问:“老大,你支持七娃找个女人过日子?”
孙大撩起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淡定地说:“问题不在我支不支持,而是七娃自己选择。其实七娃要男子也好,女子也罢,是她个人选择,我们无权过问。你十三岁找李家寡妇kāi_bāo,谁说过你的闲——”
孙四红着脸打断兄长。“老大!”年少无知的糗事,他已不愿再听。尤其是被一名童子调侃更让无地自容。
孙大笑了笑,继续说:“如果七娃娶妻入门,就能一辈子留在孙家,我倒觉得这样更好。况,申画师是个妙人儿……哈哈,七娃的眼光不错!”
他派人送了三箱秘戏图当作赔礼,这女子当下亲绘了一幅高山流水的丹青作为回礼。暂不论画的价值,先论其意。
是着他多欣赏山水之美,流水潺潺,习练平静的心境,不要绘画那些不雅之作,还是视他为知音呢?
哈哈哈……
他倒希望是后者。
寥寥几笔,尽显山水之幽美,及那高超令人叹绝的绘画技术,不愧是三原国之宝。
孙四责斥:“你分明是支持七娃。”
孙大揶揄:“你既然那么讨厌申画师,为何对她儿子好?”能让这个钱鬼花银子的外人,并不多。
孙四红着脸反驳:“她是她,秀娃是秀娃。”
门外有人急忙跑来,扶住门框,道:“四爷,四……爷,七……七姑娘喝醉……送……回来了!”
话音刚落,孙四已越过他奔了出去。
男仆僵着身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靠在墙边一/丝/不/挂的孙大。俊美的男子披着一头乌丝,竟比女人还柔美……
莫怪同乡都劝他莫入孙府工作,怕他染上不良的喜好。
孙大勾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冷冷地质问:“看够了没?滚!”
男仆羞红了脸,腿一软,连爬带滚退了下去。
孙大眉头一拧,往虚空中唤道:“现身吧!反正来了这么久。”
门边现出一道身影,竟是一名雌雄莫辨的少年,扬起一张娃娃脸笑嘻嘻跨步入门,顺手带上门。
“大爷,找孙宁呀!”
净爱说废话,若不是依仗他的情报,孙大早就割了他的舌头,就因他话多。“七娃那是怎么一回事?”
孙宁答:“七姑娘尾随申画师到小酒馆,偷香不成倒把自己灌醉了。这回答,大爷满意么?”
他刚开始以为从窗外逃走的是七姑娘,结果一追竟然跟丢。回小酒店馆一瞧,发现七姑娘醉倒在地板上。
孙大轻哼一声,带着浓浓不满,道:“下去!”
“大爷不去看看七姑娘?”
孙大讽刺:“爷又不是橘皮,能解酒啊!”说罢,他躺下继续补眠,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哪有力气去看七娃。
在孙苓醉倒,孙大沉睡的同时,银李园的某人收到一道消息。她眉头轻挑,马上着人备轿。
申小枝刚用过午膳,因儿子弃她不顾,让她心情沮丧,今日她多吃了一碗白饭压惊。吃饱正想躺一躺,结果双儿说有客上门。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一道雪白,招人侧目的身影。
这人,来孙府作什么?
辛爷行近,不悦地质问:“师姐有难,怎把师弟给忘了?”
河东竹林走水,她三日后方接到消息。最近她被某件事缠绕,以至于一时忘了打理身边的事情。
她若早知道,当夜已将申画师一家接回银李园。
申小枝挖苦道:“我时常都将你忘了,又不是头一回。”
说实话,辛爷仇家众多,男女不计。去她家,怕她和阿秀的小命更危险,哪日被女子拿水果砸死,只能自认倒霉。
“师姐可会伤人心啊!师傅前段时间去了南都城陈师傅那试酒,临行时吩咐我得多照顾你们母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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