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画师可不是一般女子。
她,出身高贵,乃贵女中的贵女。
程氏本是赵氏的开国功臣之一,位高权重,与洛城王氏一样权倾朝野。帝君为了感谢程氏功勋将其最得宠的小公主嫁入程家。
后程氏本家人丁单薄,渐被旁枝代替。
百年时光,早已没人记得程氏的风光以及尊贵。
小程正是那位公主之后,而申画师不但系出名门,更有赵氏王室的血缘。世人不知,并不代表她的尊贵不在。
樊郡王又怎会让陌生男子沾染她的高贵。
他运劲抱起她,疾步奔回主楼,着大夫前来诊疗,又着丫环替她净身更衣。
樊总管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莫非继小赵王之后,他家冷情的主爷也开窍了?!
主爷跟谁都不亲近,唯有杀人不眨眼的小赵王与其交往甚繁。
传闻小赵王前段日子上演了一出“强抢民女”的把戏,其女子身份特殊,消息被强行压下,但仍瞒不过他的线报。
果然春天一到,最适合谈情。
跟小赵王那诡异的画风一比,主爷若喜欢申画师简直是太……太正常啦,他都想放烟火庆祝一下。
起码他家主爷不好男风,高龄十六,终于动情了!
樊总管的脑洞,樊郡王不知,亦懒得理会。他换下干净的衣衫,推开寝室的暗门,点亮烛火,径直来到一幅画轴前。
画中有一名可爱的小女娃抱着一名襁褓中的婴儿,她鹅蛋小脸,凤眸闪着莹光,温柔地抱着婴女,明明是几岁的娃儿却有母亲的温柔。
她的一抹温柔伴他渡过了十六年。
孤单,寂寞的十六年。
这画是他阿娘临终所画。
当年小程带着三岁的女儿上门探望刚生产完的程程,此画便是那日会面的情景。
小程与一名只露出后背的女子交谈,而一旁便是年幼的申画师抱着他,画中四人以及画者,已有两人不在。
奶娘曾跟他提起过那日的情况。
她说:真是好神奇啊!爷,刚出生那会爱闹,总哭个不停。那小女娃一抱,少爷就不哭了,乖乖地睡觉,把夫人们和我都吓了一跳。那一下午,她都抱着你。最后累得,和你躺在榻上睡觉了。
这才是向来不与人靠近,却能容忍申画师碰触的原因。
她在多年前曾抱过他。
用那么温柔的视线看着他。
少年郡王提着指尖轻轻地触碰着画中女娃圆润的下巴,喃问:“是因元二教你伤心,所以你才喜女子么?”
画中的女娃不会回答他,只是一贯温柔带笑地看着他。
樊郡王凤眸一眯,寒意四窜。他收拢五指作拳,一甩衣袖,旋身离开了密室。
第五十章
自老郡王去世后,樊郡王府已经许久不曾有喧闹之音。少年郡王好静,郡王府中仆人们足下需生棉,不许有杂音。
清晨两名娇客闯入郡王府,惊动了郡王,也惊动了郡王府上下下下人等,风声回旋漫延一片,不知何时越墙而出。
一名娇客负伤在客房疗伤,另一名娇客被郡王亲自抱入主楼……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少年郡王幼年丧母,孤独长大,缺少母爱,养成了不爱与人亲近的习性,有点冷酷,有点无情。
他嗜静好洁,事必躬亲,近身也无法触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有一回,他与小赵王闲聚。
小赵王多喝了两杯,带着几分醉意,瞧他容颜清丽,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笑道:“小九,你若是女子。五哥一定娶你当唐王妃!”
被占了便宜的少年郡王默不作声,拔起腰间的长剑,猛地刺向小赵王。幸好小赵王闪躲及时,保住小命,只有嫩滑的脸皮划破,一缕乌黑的发比削落在地。
顿时,双方侍卫迅速拔刀相向,准备一战。
小赵王生平最怕见血。他打出生便是娇生惯养,高高在上,旁人莫说是动他寸毫,连糙语责骂也不曾听过半句。
这……
不要命的樊郡王胆敢划破他的脸皮?!
小赵王笑了笑,问:“小九,你是要弑兄?”
樊郡王一挥剑,寒光闪闪,回道:“碰我者死。七哥也不例外。”
两人在刀剑海洋中相望,火花四s,he,只差血ji-an当场。唐王府总管见势头不妙,忙请大赵王前来,将双方人马斥退,劝阻二人,方没有造成悲剧。
得知事情经过,一向宠弟无度的大越王却责斥弟弟。“明知小九不喜欢他人碰触,你为何去招惹他。若有下回,可别指望为兄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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