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
一辆马车行驶在愈渐平坦的官道上,马车的样式是当下最普遍流行的,也因此一路过去都可以看见几乎与其一模一样的马车,但不大相同的是,这辆马车车檐的檐角上挂着一只铜制的铃铛,随着马车的前行而不时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车车夫有着一张憨厚而平实的脸,但其眼中不时闪过的犀利和冰冷,透露出了此人决不是一般的马车夫。
一座庞大而巍峨的城池慢慢地由平地升起,出现在马车夫的眼中,随着不断的前进,城池在马车夫的眼中渐渐放大。
拔地而起的高大城墙,一丈八尺(六米),延绵而广的墙体有近二十里长(九千米),气势凌人,厚沉磅礴,饶是这位见多识广的伪车夫,在看向这座巨城时,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一分敬畏。
当马车行的更近,三个门洞也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时,那最正中的门上书着的三个大字也清清楚楚地呈现在马车夫的眼底——长安城。
马车夫身子向后一倾靠在马车外壁上,头微微一侧,对着车帘内车厢里的人说道:“王爷,长安已到。”
“嗯,到达长安后,可就别叫我王爷了。”车厢内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略显沉厚,底气十足。
“是,老爷。”说罢,马车夫又坐直了身子,继续驾着马车向城门驶去。
然而,当马车行至城下时,马车的速度又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那里,坐在车厢内的那个被称为王爷的人却没有任何疑问。
城门口人来人往,就在马车夫四处张望时,一位早已站在城下多时身著灰衣的老者快步上前,走到了马车旁,眼光似有若无地飘过了车檐上挂着的那只铜铃,然后朝着车厢内呼了一声:“终于等到您了,老爷。”
听到这句话后,马车夫对着灰衣老者一点头,灰衣老者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递于车夫,车夫接过令牌瞄了一眼,只见上面刻着一个“王”字,他抬手敲了一下马车壁,立即有一名青年男子探身出来,看了一眼老者才接下了车夫递给他的令牌返回到车厢内呈于其主。
那应该是其贴身侍卫,在那名男子探出身来时,灰衣老者的目光扫过了他腰侧佩戴的剑鞘,如是判断。
“让他上车。”不一会儿,车厢内传来了那名中年男子的声音。
马车夫得令,立即下车,将老者扶上了马车,待得灰衣老者坐进车厢后,马车继续了前行。
“你主子欲与我在哪里见面?”中年男子开了口。
灰衣老者十分恭敬地答道:“因为上面对主子的府宅看的紧,所以只有请老爷移步长安最大的酒楼食香楼,那里人多口杂的,不易引人注意,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中年男子点点头:“考虑得挺周全的,就这么办吧。不过,长安这边也有食香楼?”
灰衣老者闻言一笑:“是,据说这食香楼最初是由夏太傅的弟子如今朝中的门下侍郎何慕清少年之时于扬州所建的,不过后因经营不善才转手他人,之后着食香楼才慢慢由扬州扩张开来,现下全国大部分州城里都有其分店。”
中年男子也是一笑:“好好一介书生从什么商?尤其还是夏问嵉的学生。不过那个后接手食香楼的是谁,竟有如此大手笔,倒也是个人才。”
灰衣老者满不在乎地答道:“也就是有些经商的头脑,胆子较大罢了,听说还是个瘸腿。”
“也是。”中年男子颔首,“还有,我此行是秘密前来,可莫要走漏了风声。”
“这一点,主子早已为王爷考虑好了,王爷无需担心。”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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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的土地,枯败的草木,燥冷的空气中,满是被北风席卷而散的沙尘。
所谓的河道早已干涸枯竭,所谓的桥梁早已成了一种摆设。想要过河?直接就可以大摇大摆地穿过曾经流淌着水的河床。
地上光秃秃的一片,四处都可以见到残留下来枯萎而黄的草叶,曾经绿意盎然的枝头,曾经青翠广阔的原野,如今剩下的,只是大片大片的黄色、土色,看得人心下一阵烦躁。
虽说,有部分原因是进入了冬季,但更大程度上的,是因为这场让天下人皆变色的旱灾、蝗灾。
如今,已是农历十二月,冬季,河南这边没有下雪。
这个时代的河南道于现代而言,就是黄河以南,淮河以北的地区,其中包括山东和河南的大部分地区,以及江苏北部,安徽北部。
站在一片荒芜的田埂地上,慕清的心思逐渐飘向远处。
她此次,注定是要在这里度过除夕了,不过至少还有一个同乡之人陪她。
在慕清到达河南道的一个多月后,蝗虫就被彻底的消灭了,于是她便开始张罗着回京城的事宜。但在这时,夏太傅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只言四字:莫回,莫离。
不要回京城,不要离开河南道。
慕清在拿到这封信后,立即停下了收拾,让青峋传书到京城,派人探查长安城、朝堂上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所有能查到的事情。
对于夏问嵉,虽然在离开苏州前与其发生了些小矛盾,但慕清还是十分信任这位亦师亦友亦父的老师。
毕竟,当年在她走投无路到要偷别人钱、抢别人吃的时候,是夏问嵉向她伸出了援手,不论他收留她的初衷是什么,对于这,慕清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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