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小谢不过死了两年,我就放松心志至此,我怎么能忘了这里是含章,若耶花溪埋枯骨的道理我怎么能忘!
公子兰那日瞅得我几眼,恐怕就是在提醒我时刻别忘了自己的本分。我…我可真是愚笨至极了。
我看了那玉珏几眼,将它拿在手中摩挲着,玉质冰凉,从指尖直传到我的心底。
好一出慧质兰心的嫁祸江东之计,我倒要看看,这背后指掌乾坤的人究竟是谁。
第二日拂晓,我早早起床,在头上随意挽了个发髻,斜支玳瑁簪,身上穿了家常衣物,坐到水阁的轩堂中继续磨香料。
今儿个是公子兰的生辰,想来含章里定是热闹非凡的,这几天看那些个妙龄少女们一个个都是满面春gu,估计贵人迎门,她们也急着想嫁人了。
我无聊地打个哈欠,反正前面正殿里人多事杂,又乱哄哄的直闹了几日,我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出席,也没有人会在意。
公子兰现在身前身后跟着连浣姑娘,他哪里还想得起我是谁,更何况连真姑姑早看透了我不得公子欢心,两年间对我爱搭不理,我在她意识范围内早被自动屏蔽了。
没人搭理,我乐得清闲,每日里游花赏鱼,观景吟唱,到把含章的景致大概游玩了一多半。
闲人自有闲人乐,我自在逍遥,无人管束,简直过上了神仙日子。
没捣得几下,水阁外响起脚步声,轩廊外的下人问清了来人,打起帘子让那人进来。
我抬头,有丝诧异地看着来人。眼前的倩影比起两年前最后一见,窈窕得许多,一张灵秀脸庞上透出润红。
“真是稀客,百草堂的连心姑娘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姐姐是来要些香囊戴着玩吗?”我扬起笑脸,放下了手里的木臼。
她摇头,正色道:“我来是请妹妹前去[呈恩殿],咱们主上在天香阁外相候,请姑娘移步吧。”
我心里叫声苦,怎么连慧这太婆守在门带等我?她自己爱去凑热闹便去好了,非拉上我算什么?
我不敢耽搁,随连心出了天香阁,连慧手里杵着沉香拐杖,仗头上雕只龙首,从龙嘴里挂下一条尺来长的坠珠流苏。
我走到连慧身前,恭敬地屈膝拜了下,她一双冷厉目光打量了我一圈,冷哼了声。
“不语丫头,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你倒越发出落的标致了。”
我赔着笑脸,说道:“主上的神也越发矍铄,今儿怎么有空来天香阁呢?”
她杵着拐走了两步,回头瞪我,“今天是公子的好日子,含章上下人等都去给公子庆贺生辰,你不去,是故意抬高身价给众人看呢,还是和公子过意不去?”
连慧一顶大帽子压下来,我脸上的笑容十分尴尬,“主上说笑了,不语人小言微,去了也只是徒添笑料,登不得大雅之堂,所以心里盘算着不如在天香阁中默默给公子祷祝生辰,多炼几味香料出来给各位姐妹们赏玩才是正途。”
“想不到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刁的,这么说你不去倒是合情合理的了?”
我赶上去,跟在连慧身后,“不敢,不敢。”
连慧徐徐前行,连心在她身侧,手里捧着一只红锻锦盒,想来定是献给公子兰的礼物。我再瞥了眼自己的一身装扮,两手空空,再次确定这是连慧有意整我。
“小丫头,今儿个呈恩殿上很是热闹,据说有那东皋和栎炀来的贵人,公子苦心筹划多年,希望这下老天赐此良机,咱们公子可就一步登天啦。”连慧喃喃说道,她这些话在我听来有些模糊不明,我似懂非懂地细嚼她话中的含义。
“公子本就是含章里的贵人,何况又是天下人口中的天仙人物,又有谁能比得过公子去?”我连捧带吹地抬高公子兰身价,希望连慧能把话说得明白点。
她放缓了脚步,几乎是一走一顿,终于绕出镜月湖后,她停下来面对我。我被她一双冷眼看得浑身别扭,大气也不敢多喘,恭敬立在一旁等待老太婆训话。
“丫头,你爹爹在你进前,就没告诉你当今天下的形势吗?”连慧的口气有些愕然。
我也同样愕然地抬头看她,天下形势?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和含章有什么关系?美人爹爹何必非要对我个懵懂顽童念叨这些个陈谷子烂芝麻。
“咳~看来你确实是不知道,我问你,你可知咱们含章是所属何地?”
我赶紧答道:“这个我是知道的,含章是醒月国的一则神话,深受世人景仰。”
她点点头,满意于我的答案:“能知道醒月国,小丫头还不算太蠢。那你可知,如今天下三分,上有东皋,北有栎炀,西面和东面诸多小国自立,醒月就如同是被含在他人嘴中的一块珠玉。”
我老实摇头,连慧叹了口气:“这也不怪你无知,想你入时年岁尚小,如何能明白天下之势,公子兰的苦心。”
“公子兰是天人贵胄,小小一个含章又怎能在他的眼中,你看这层层阙高不可攀,在公子眼里不过是块踏脚的基石。如今老天厚赐机缘,公子到今天整满二十三岁,在咱们醒月国中刚好是行成年礼的岁数,过了今日,他便可大展宏图,从此登天揽月,睥睨傲世。”
我吒舌听着,隐约觉出这含章并不如表面看起来是个藏美纳贤的所在那么简单,恐怕所谓的[醒月神话],也包含了深不可测的目的。
“咱们含章的名声在外是极响亮的,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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