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州距此千里之遥,二人买了马匹作脚力,一路迤俪西南而去。这一日,日渐西斜,但见周遭青山怀抱,荒草横生,只一条小路堪堪只够两匹马并驾而行。
“走快些,我可不想再露宿在外头。”殷然扬鞭抽马,加快了速度。
离忧应了一声,正要抽马,眼光不经意地飘过周围。荒草地上却见一个男子正追逐着一个绿衣女子。女子不时回顾,面露惊惶之色。再看那男子,身形修长。离忧瞧了个背影着只觉面熟,正疑惑间,马蹄飞踏,倏忽已超过那人。一看到那人正面,顿时心头一震:冤家路窄原来是你!唇角勾起一抹笑,足下一蹬,飘身而来,咤道:“风万流还敢作恶?”
殷然方才未注意周遭,忽听离忧喊起,急急勒马,飞身跃起。他虽未见过风万流,但却听离忧提过个cǎi_huā大盗。上回风万流美迷心窍,竟然劫掠离忧,若非离忧机敏后又得陆峰相救,后果不甚设想。殷然每每想到此也替离忧捏把冷汗,此时闻知他在此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却说风万流猛然听到有人喊他,一抬头见两个人已落在他身前。看到离忧时微吃一惊,喝道:“臭丫头,上回害得我好惨!”
“不知悔改,还敢做那些下流勾当,这回要你死!”一声怒喝,红绫直扑而去。风万流运掌接去,可是红绫与他的掌心一撞,瞬间只觉得似被电击,一阵剧麻。心头大骇:几个月不见这丫头内力怎生变得如此厉害?容不得他思考,殷然挥开掌,直攻他下三路。他才堪堪避开,离忧红绫带着嗖嗖的风声攻袭他的上三路。风万流不敢再懈怠,扇子展开,又咔嚓一声露出一排细而锋利的刀刃。他反守为攻,挥动扇子唰唰迎敌,脚下顺势一踢一扫化解了殷然的攻势。离忧冷哼一声,红绫一收,翻掌化出观音手,娇嗔一声:“扬技手!”手中虚握,带着一阵气流,好似虚化的柳枝。迎上风万流的刀扇时,只听“当当”,手刀相交,竟也生出铿锵之声。风万流不识此招术,只觉得怪异无比,却当真厉害。离忧的观音手尚欠火候,此一招若是陆峰使来,可直接震断扇头的利刃。
殷然随即也是招式一变,使出大悲印,霍霍攻去。风万流不识离忧的观音手,只因此掌法寺中僧人甚少有人习过。但大悲印乃是灵云寺中的看家绝技,他惯走江湖自然见过,一眼认出,吃惊之下,动作微慢。但离忧的攻势却极为快,紧跟其上。扬技手避过扇刀径直袭到他的膻中。风万流顿觉得周身一麻,一趄趔仰面跌倒。而殷然纵身跃出,头下脚上,一招“降魔印”直取他的天灵盖。正在此时,一个绿影横出,扑在风万流身前,清秀的脸上,惊慌、恐惧、绝然交杂成复杂的神色。殷然急急收掌,定下身形,怒道:“你不要命了,为何挡在前头?”若非收掌及时,只怕那女子已当场丧命。
风万流反应过时,推开身旁女子,喝道:“快走!谁叫你替我挡的?”
绿衣女子不理会她,只望着离忧和殷然道:“小女子不知道你们有何深仇大恨,但若要杀他必先杀我!”惊慌、恐惧尽散,只剩一派绝然之色。
方才明明看见她拼命奔逃,但此时却反过来帮这cǎi_huā贼,离忧不禁怪道:“你这女人好没道理,我们帮你打贼你却横加阻栏!好坏不分!”
那绿衣女子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微笑道:“二位少侠怕是误会了,风哥哥是同我嬉闹着玩,并非贼。”
离忧见识过风万流欺哄无知女子的手段,以为这绿衣女子被他外表给蒙蔽,道:“这臭蛤蟆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能不知道他就臭名昭著的贼,祸害了许多良家妇女。若不是及时遇到我们,只怕你现在已经被他生吞活剥了。”
绿衣女子闻言却并不以为意,回过头望了风万流一眼,眼眸里是掩盖不尽的温柔:“那些事风哥哥都和我说过了,以前虽是有错,但如今他已改过自新。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二位少侠能原谅他,小女子绿荑感激不尽。”说罢跪在地上正要拜,却被风万流一把拉起,拢在身后:“大丈夫何惧一死,风某恶行半生,今日既落在你们手中,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决无怨言。绿荑乃是良家子,心地纯善,你们不要为难她。”侧过头又对身后的人道:“绿荑对不起,终是风某的报应到了,忘了我,离开这里。”
“不,我不走!风哥哥你说过的,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即使是因果报应,绿荑也与你一并承担!”莹莹的泪水滑过脸庞,明明是一派若不经风的样子,眼中的绝然之色却丝毫不减。看到她的泪,风万流的心瞬时软下,抚着她的脸,低喃道:“得妻如此,我风万流此生无憾!”
殷然心软,望着离忧道:“有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看就算了,放他一马。”
离忧咤道:“狗不了吃屎,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绿荑忙道:“风哥哥是真的悔改了,若不然也不会陪我隐居在此,过着茶淡饭的日子。”
离忧将信将疑地打量着风万流,心忖着:难道狗真的改得了吃屎?可是听着绿荑的话的又不像有假,若风万流是故意作戏那未免也太会装了。
风万流握着绿荑的手,对离忧和殷然道:“你们不信也是自然,若是换作从前的我也不会相信自己有这样的一天。可是命运有时就是这般奇妙。那日我被那疯老头打成重伤,奄奄一息之际被绿荑所救。她纯善,温婉,即使是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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