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碗在床边一搁,滚烫的掌心抚着我的侧脸,道:“你是一个很乖,很有礼貌,坚强懂事的小孩儿。”他顿了顿,刀削般锋锐冷淡的薄唇轻碰,轻轻说道:“我很喜欢。”
这张脸轮廓分明,英气逼人,带着天然冷锐的压迫感,但这四个字却柔情而炽热,烫在心口怦然跳动。
我不明白,若我还是名满天下的少侠,我们彼此相像,他喜欢我不奇怪。但他没见过我好的样子,只见到我贪生怕死,作恶多端,有何好喜欢的呢?
我抿了抿唇,垂眸不敢再直视他那双繁星般的双眼,只听到他的声音在头顶缓缓说道:“喜欢你是个意外。我这一生,志在漂泊,从未想到过为任何人停留。但自岳阳楼别过后,我却常想起你的眼神,受了欺负也骄傲地站着。后来见你与 y- in 贼打架,打不过也要上,便越发喜欢你了,我亦不服,凭什么皇家便能随意摆弄姑姑命运?那日看到你站在雨里不敢回去,我真不知……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屋外飘起了雪,却无人关窗,鹅毛般的雪花被风吹着,飘入屋内,落到他的发梢,我盯着他的发尾,想起那日长生殿的雪也是这么大,这么冷。
他揉了揉眉心,仿佛又想起那幕。
“你终于会笑了,还爱说话了。我听闻魔教内乱便预感不好,待找到你时,你的眼里已没了半点生机。那时我就在想,你这样好的小孩,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怎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受那些苦呢?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了,我想将你带回家好生照顾,教你武功,让你安心躲在我身后。可你偏要管那场风浪,偏要去救那些教众,偏要……舍命替我接下那掌,像盖世英雄一样。我才知道你并非养在家里的雀鸟,你会自己拔刀斩龙,即使一朝落入泥潭,你的光仍是尘埃掩盖不住,磨难摧毁不了,你要重回天上,没人能拦。我只后悔没能早点认识你,你便不必受那些苦了。”
我紧咬着唇,终没忍住也落了泪,温热的泪滴落在我的手背,合着飘零的雪花,半是滚烫,半是冰冷。
我肩膀抽动着,止不住地抽泣。
他以拇指抹去我眼角的泪,叹气:“你看,我有时在想,你总是硬撑着,若是哭出来或许会好受些,可看到你真的哭了我却忍不住心疼,不知怎么办才好。陆铭越小朋友,你想要什么?只要能让你开心,我都给你。”
我抽泣着,说道:“我想要你开心长寿。”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将我抱在怀里,宽厚的手掌抚着我后颈的发,温暖的气息萦绕在我身旁。
雪花飘至他发梢,融化成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映着我的面容。
已经六年了。
我孤独走在复仇的路上,不曾为任何人停留。
偶尔也会有意外从天而降,也会遇到一些人。
让我觉得活着也是件开心的事。
我已泣不成声,哽咽着问道:“可是,倘若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会伤心吗?”
他摸着我的头道:“会,都已至此我还有何不敢承认的?但我也不会阻止,你想去哪都可以,也能去我在终南山的家,你想去吗?”
当然想,它已成为我美好幻梦中唯一真实的憧憬。
可我陆铭越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真能耽于情爱忘记报仇吗?
最终我只是点点头,默然在他掌心蹭了蹭,眼泪却再次滚落下来,滴在淡青色衣摆上。我忙抬起手背偷偷擦去,怕他敏锐的眼察觉我的不舍,只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重新换了一碗热粥喂给我。
接下来的日子他便教我相思剑法,我身体尚未恢复,只能勉强活动筋骨,领悟剑意。
他依旧每日去烧三炷香,平日便陪我练刀练剑,也监督我吃饭。头几日只能喝粥,过几日能加些r_ou_糜,后来便能敞开吃了。宫中都是玉盘珍馐,品类繁多,为了增长肌r_ou_,我也尽量多吃。
剑寒清对我越来越好,平时开玩笑逗他也不生气,还同我笑,但只要问起江湖之事必定发火,脸沉得同焦炭似的不理人,我也不敢过分招惹。
并不是我怕他,只是这厮会记仇,我白日招了他,他表面不动声色,憋着在床上使劲收拾我,每回都慢条斯理地将我按在身下反复碾钻玩弄,非逼得我哥哥祖宗地哄他开心了才肯出j-i,ng。
我采他阳气,吃人嘴短,也不好因此生气。又问太子,太子看似对我百依百顺,可提起那些事便装疯卖傻,同我打太极,扯来扯去扯不到正题。
我觉得他们似乎有事瞒着我。
后来圣上于御书房召见,他与剑寒清生得极像,亦是龙骧虎步,气势压人,尤其是那双威严的眼,竟令人不敢抬头直视。我已是不怕死的,但仅是跪在他面前一字未说,便已感到冷汗涔涔,心惊胆战。
我终于明白为何剑寒清每次看人都那般沉重的压迫感,还动不动让人跪着,原来是自幼当太子当惯了。我原以为这逆鳞与皇上关系并不好,后来才知他其实曾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因为气质模样最像他。
圣上待我不算慈祥,也不算严厉,只是说要给我封个官职,盼我在宫中长留,我婉拒后便也作罢。
至此我虽已有离别打算,但却拖着,想多体验亲情的滋味。
但某日我练刀路过御花园假山时,因是习武之人,耳力比常人要好,无意听到几名侍女窃窃私语,说的正是江湖之事。
说这些年大周重文轻武,江湖势力却逐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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