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今晚。”
季书平收回筷子,“那只今晚不吃苦瓜宴。”
尚雪臣无所谓,明天的事就交给明天的自己去处理吧,他向来如此想的开。
好不容易吃完饭,尚雪臣坐在客厅沙发上摸自己的肚皮,看一眼摆在面前的鱼缸,你们就好了啊,鱼食都是一个味,不分好吃还是难吃吃饱就行,哪像我,这么倒霉。发完牢s_ao,捏点鱼食撒进缸里,看着两尾鱼嘟吧着嘴巴吸鱼食。
季书平站在客厅和厨房的交界处打电话,尚雪臣捏着鱼食听到他说,“就敲定保守方案给客户吧。”
尚雪臣听到他对着电话里这么说,低头继续看着金鱼吸食儿,想起季书平的那句“我信你。”尚雪臣把手里的鱼食捏成球,“咚”的一声丢进鱼缸,一两滴水ji-an起,心也开始不平,许多话都在耳里回旋,比如那句“我信你”,比如忘记了的“我来爱你。”
扇动的两只鱼尾互相配合着漾起水里的波纹,像是牛顿撞球的规律递摆,“滴答滴答”走着时间来催眠,催醒十二岁时的天真诚实。
教室一角橱柜上的金鱼仰泳了一夜,班级整体在晨会上哀悼它们的离去。
“老师,是学习委员昨天放学的时候撒了一大把的鱼食撑死了它们。”
“老师我没有,我昨天把作业送到办公室就直接走了,没有回过教室。”
“老师,他撒谎。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眨了三次,他在撒谎。”
“尚雪臣怎么可以污蔑同学!”
“老师,我没有。”
所有的视线朝他投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听说他爸爸是黑社会呢。”
“难怪污蔑的这么理直气壮。”
是视线里的嘲讽,眼神里的不屑让他低下了头,“我没有。”
没有人处理翻肚皮的鱼,他抱着鱼缸在校门口等人来接他,路过的同学指指点点,“你看他,抱着死鱼,黑社会的孩子果然就是变态。”他低着头,看着泛在水面的白肚皮,只是觉得倒进厕所很可怜。
天黑之后叔叔来了,蹲下来摸摸他的头。“为什么他们都不信我?”
叔叔伸出手拿走他抱在怀里的鱼缸,他看见叔叔的手臂又被扎青了,那只扎青了的手,牵住他往家走,“小雪臣,要活得像金鱼一样,记性差点儿。容易忘记才会活得舒畅。”
容易忘记痛苦的同时,也会容易忘记快乐,痛苦和快乐都忘记,那便是忘记了爱。
“尚雪臣!”他听见有人在喊他,声音熟悉,在哪里听过。
可金鱼的寿命最久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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