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中国的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了。”小吉说,有点担心这位非洲的朋友受不了。
果然吉姆听后有点失望,黑白分明的眼球滚动了一下,厚厚的嘴唇翻了翻,小心翼翼地,将信将疑地问:“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小吉和志明严肃地点点头:吉姆不再做说声。
安不断地为大家切着火鸡片。杰夫说:“你们知道我们美国人为什么一定要在感恩节这天吃火鸡吗?因为我们的祖先早先从欧洲移民到北美洲,饥寒交迫,土著的印地安人就用火鸡招待大家。于是我们就定下了感恩节吃火鸡,纪念那些印地安人。”他说完了认真地看着志明和小吉脸上的表情,脸上有一种博学的光彩。其实小吉和志明都知道这个故事。
安做的各样菜都很可口,加上同情和怜悯她的遭遇,小吉就像一般的中国人一样吃得很饱,以示对人的感谢。没想到正餐吃完了,安又从烤箱里拿来了一个很大的用南瓜做的糕点。“当年除了火鸡以外,印地安人还用南瓜招待我们的祖先。按我们的习惯,饭后要用糕点,大家就在感恩节这天用南瓜做成南瓜糕。今天请大家多享用一些。”
看着偌大一个南瓜糕,小吉实在吃不下了,要了一小块。志明却很有情绪,要了很大的一块,有滋有味地一下吃完了。安很高兴,又劝志明吃一块,志明有点不好意思,说快十年没吃南瓜做的食品了。安很惊奇,问志明中国也有南瓜吗?志明连声说有,他告诉安,文化大革命中他下放到农衬,那里很穷,粮食不够吃接不上的时候,就用南瓜充饥,一年之中总有一两个月天天吃南瓜,因此对南瓜有一份特别的感情。志明随意说的话,引起了吉姆的不小震动,他喃喃地说:“这么说这里有关中国文化大革命的一些报道是属实的了。”他的心里正经历着许多中国人当年经历过的那种信仰危机。
安的小儿子却十分向往起中国来:“中国是不是天天过节?你们有那么多的南瓜吃。我们家只有感恩节才有得吃。”
小吉告诉这个天真的孩子:“天天吃南瓜的日子可不那么好受。”小吉也像志明一样,对下农衬吃南瓜记忆犹新。和志明不同的是她现在一闻南瓜味就想吐。当时有几个女生直吃得皮肤泛黄,全身浮肿。这些美国人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有她和志明才拥有的遥远故事。
吃完了丰盛的晚餐,杰夫说有事,就出了门。吉姆帮着安收拾餐桌,然后,两人站在厨房里小声说话。志明和小吉从他们的对话中猜测到他们在讨论安的前夫。安的眼圈红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交给吉姆,让他转给那个人,不许用这钱喝酒,说这钱是镇上给的,用来招待外国学生用的。吉姆尽量地安慰着安,问安现在的生活怎样。安叹息着,轻轻地摇着头,以后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很难听得到。
吉姆走了,小吉和志明留下过夜。安领着小吉和志明到楼上的一个房间,让他们好好休息。小吉急忙问还有没有另外的房间,一男一女不可以睡在一起。安显出了十分吃惊的模样:“你们不是在恋爱吗?”
“可是我们还没有结婚。”志明也有点着急,怕她误会。
“那有什么关系,这么好的事,谁愿意放过。”她眨了眨一只眼,嘴角上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在美国,没有结婚同居的多着呢。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客房啦,实在抱歉。”
安走了,留下志明和小吉在房里。小吉的心跳得咚咚直响,满脸的红潮。两人相视而立,无语半晌。末了,志明轻声说;“我睡地上好了,这屋里是地毯,又有暖气。”
“我们可以睡在一起,我不介意。”小吉鼓足了勇气对志明说。
志明摇摇头:“算了,我不愿意给你增加思想负担。”
“我没有负担,我们订一个君子协定,除了亲吻,不碰其它部位,好吗?
志明想了想,默默点了点头。房间里这时静极了,只有一只小闹钟滴答滴答作响,和着两个人的心拍。本来两人的关系极好,而且还确认了恋爱关系,可是如此这般地被关在了一个房间里,毫无思想准备,弄得都有点紧张。
淡淡的灯光下,两人和衣躺下,都睡不着。小吉的手指尖在被子里触摸到了志明的手,被志明紧紧握住。小吉顿时觉得浑身有一股电流通过,微微地有点震颤。她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奇妙的感觉,感到幸福笼罩了全身的每一个神经细胞,脑子里是七彩花环。隐隐地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很轻很温柔地吻了一下,那感觉极好。不如不觉中小吉的头靠在志明的怀里。
朦胧中小吉被惊醒,听见有人在说话,那是杰夫和安的声音。仔细听听是从隔壁的墙板那边传过来的,两人好像在讨价还价。
安说:“结婚时说好了,做一次爱三十块,你已经有好几次没有付钱了。”
杰夫:“你是我老婆了,还讲那个,只有妓女才给钱。”
安:“你除了房租外,其它什么都不付。订好的条件就得遵守。”
杰夫:“我已经熬不住了,完事了以後再说好不好?”
安:“不行,今天不把前几次欠的钱还清就别指望上床。”
一阵沉寂。然後就听见了安的呻吟声,杰夫还不断地让安换着姿势。这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小吉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志明握着,他胸膛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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