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面无人色,昏迷不醒。身上沾了血的衣服和被褥还没来得及更换,在明亮的烛火下,看着格外醒目。
郑妈妈满脸哀戚,不停地用袖子抹眼泪。
主仆相伴多年,情意深厚。郑妈妈的伤心倒不是假装出来的:“太夫人,夫人刚才连着吐了几口血,然后一直昏迷不醒。老奴吓得六神无主,只好让人给正和堂送信。这么晚了,还要惊扰太夫人,老奴实在该死。”
“你对主子一片忠心,我知道了也只会夸赞你,有何该死之处。”太夫人神色不辨喜怒:“有没有打发人去请大夫?”
郑妈妈红着眼眶道:“已经派人去接谢大夫了。估摸着至少也得一个时辰才能到。”
太夫人嗯了一声,然后问道:“好端端地,沈氏怎么会突然吐血?”
郑妈妈早已想好了说辞:“夫人担忧少爷的身体,忧思过度,所以才会吐了血。”
太夫人目中j-i,ng光一闪,冷冷道:“大胆刁奴!满嘴谎言!沈氏明明是看了沈五舅爷的信才吐了血!那封信呢?”
郑妈妈头脑轰地一声,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沈谦让人送信过来的事,怎么会传到太夫人耳中?
沈氏看了信吐血昏迷,太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封信里写的内容,只有沈氏看过。她刚才急着将信藏好,根本没来得及细看。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封信绝不能落在太夫人的手里……
短短瞬间,郑妈妈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念头。
顾莞宁见郑妈妈面色变了又变,唇角扯出一抹冷笑:“郑妈妈将那封信藏了起来。现在一定是在想着用什么谎话将此事圆过去吧!”
郑妈妈:“……”
郑妈妈被顾莞宁那双锐利冷凝的眼眸看得心中生寒,身子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老、老奴岂敢欺瞒太夫人和小姐。老奴真的没见过什么信。”
顾莞宁冷眼看着死鸭子嘴硬的郑妈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将那封信交出来,就不追究你往日欺上瞒下怂恿主子的事了。”
不交出来会怎么样?
顾莞宁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威胁之类的话,只冷冷的一瞥,已经令郑妈妈心惊胆寒。
顾莞宁张口逼问,太夫人便没再出声,怒火在眼里渐渐汇聚。
就在此刻,顾谨言走了进来。
……
顾谨言大病一场,j-i,ng心养了半个多月,总算有了起色。不过,脸孔却比往日瘦了不少。走路时双腿还不稳健,顾福在一旁搀扶着他的胳膊。
进了屋子,顾谨言乖乖地喊了声:“祖母,姐姐。”
太夫人看到顾谨言,神色略为缓和儿,到祖母身边来。”
顾谨言应了一声,走到太夫人身边。
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沈氏顿时映入眼帘。
沈氏胸前和被褥上的一大滩血迹,令顾谨言神色微微一变。当他看到跪在地上瑟缩惶恐的郑妈妈时,心里更是一沉。
难道,祖母已经知道了母亲和沈谦的事?
“阿言,你来的正好。”顾莞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沈五舅爷让人送了一封信给母亲,母亲看了信之后就吐血昏迷。我正在问郑妈妈那封信的下落。”
顾谨言又是一惊,下意识地抬头。
正好迎上顾莞宁略显冰冷的目光。
顾谨言心里一颤,不敢正视顾莞宁,略略侧过头看向郑妈妈:“郑妈妈,你将信藏到哪儿去了?”
郑妈妈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一口否认:“少爷真是误会老奴了。老奴真的没看到什么信。”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顾莞宁冷冷一笑:“你该不是以为只要矢口否认,就能蒙骗过去吧!”
“你在后门处拿了信。找守门的婆子来一问便能知道。或者,打发人将沈五舅爷‘请’过来,两相一对质,就什么都清楚了。”
郑妈妈面色一白。
顾谨言心里也是一紧,咳嗽一声道:“姐姐,郑妈妈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伺候母亲几十年了,一直忠心耿耿,想来不会撒谎。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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