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可是眼中的恼怒无论他有多么淡然终究是掩饰不住了,手握成拳重重放下,拂袖走向屋内,似乎再多呆一秒都会让他受不了,而至始至终,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到地上那一片开得正好的琼花上面。
炎天雪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举动,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气,她只知道,自己的满心期待的重逢却只有质问和冷漠。眼泪措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心钝钝的痛着,看着张良毫不留恋的背影,就这么跌坐到地上,终究不过是这样的下场。自己的付出,等待,期盼,最终敌不过他心中的一个“忠”字。
这日后来是怎么过去的炎天雪已经不记得了,似乎自己一直都是恍惚的状态,似乎自己走出了主院,回到最初住下的院落,似乎若梦端来饭菜说公子婉拒了汉王赐下的官邸,还是住在张府中。对于两人间的事并不过问。
总之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在炎天雪的脑子里,浮现出的都是当时张良扬起的手,和眼中的怒意,虽最终没落下,但他也想过要打她不是吗?只是这一点就够了。
呆呆地吃完晚膳,炎天雪坐了一会儿后就回内室躺下,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好像瞬间失去了灵魂一般。
若梦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她,白日里虽然和姐姐离开了,却还是听见两人在院中的话,她不明白公子为何会这么肯定炎天雪就是凶手,原本想回去帮炎天雪辩解,却被姐姐拉住了。
“公子自有安排。”
姐姐当时的话,若梦听了也只能缄默,跟着走到内室,看到炎天雪已经脸朝着墙壁睡下了,缩成一团,似乎有轻微的颤抖。若梦本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熄了灯向外走去,炎天雪这么久的坚持别人不知道,可是在张府的几人却看得一清二楚,连她,看着也不忍心。
提着灯笼来到主院,下午时已经有新的下人被带到张府里来,一切似乎又回到当初的模样,若梦对这些并没有太多感受,一路跟着公子过来,除了她和浮生,其余下人鲜少有久留的。院中,公子和浮生站在那里,空中是一轮明月,脚边是绽放的琼花,公子也依旧是清雅飘逸的模样,只是如今,终究是有些地方不同了,若梦自然是不会去质问公子的,在她心中,公子就是除了姐姐外最亲的人,也是最崇敬的人,只是,到底是想为天雪问个明白。
“公子……”
张良并未回头:“她睡了?”
“嗯。”
“那院她爱住下便住下,只是记住,今后,炎天雪与张府再无任何瓜葛。”声音平淡,却让若梦都觉得有些冷。
“公子,天雪不会……”杀韩王的。
“行了,都回去吧。”张良皱眉开口,虽不强硬,却也是不容违抗的语气。
若梦一惊,何时见过公子这么重的语气?像是有些恼怒,大概是还在生天雪的气吧?这么想着,她自然是不会违背张良的命令的,只有行礼与浮生一起退了下去。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一声叹息。
月下,张良看着满地的琼花,心情却更加复杂起来,俯身摘下一朵,当日炎天雪兴冲冲地问他最喜爱的是什么花的情景出现在眼前,其实,说出是琼花的时候,心去莫名有一瞬的慌乱,苦笑着将花放在鼻间轻嗅,琼花香味很淡,几乎是闻不到的,可偏偏他就是喜欢上了,早已下定决心,却为何在看了站在花丛尽头的女子时有了偏差,差点,就说不出口了。
就连跟随了自己十年的浮生若梦都以为,他的恼怒是因为炎天雪杀了韩王,可他却清楚他恼的是自己居然会想要出手打那个天真的女孩。抬手的一瞬间,看到那张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渐渐变成伤心,居然会有后悔的感觉。
后悔?十年来,自己又有哪一日不是在后悔中度过的?
花瓣落到地上,张良的衣袍微动,抬起头不再看那些洁白的花朵,转身回屋。却也已经下定决心,她,定不能久留张府。
此后的日子,炎天雪的院子里不像初来时还有下人,已经是一个完全独立出张府的小院,只有浮生若梦会来,一日三餐也都由若梦送来,炎天雪也猜到一些,既然张良认定自己就是杀韩王的凶手,怎么可能还想当初那样对待她?只怕若梦送饭也是背着他来的。
并不像让若梦为难,更生气张良的不相信,于是炎天雪也想着怎么样能找份工作,以前也许她会乐意当个张府的米虫,可是现在,让她觉得连这住的地方都是张良的施舍,她无福消受,可是无奈自己身无分文,要出去找个地方住确实不容易,到底是不能和自己过不去,炎天雪只急切地想找一个可以让她快些赚钱的工作。
自从那日之后,她依旧努力装作与往常一样,甚至每日还是趁着张良不在的时候回主院照顾她的琼花,这已经无关于什么约定,摆弄花草本来就是她所喜欢的,何况这琼花对她而言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花朵,对张良那日的指责,她没有再想着去解释,只是闭口不提。懂你的人自然不用你解释,不懂的,解释也没用。
如今张府倒真是由她自由出入了。一大早炎天雪就自己出了门,赚钱也不是坐在家里就有的,还是出去找找机会好些。
刚出了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朝府外的一棵树上看去,有些无奈地冲树上喊道:“寒衣你在干什么?”
树枝一晃,露出个人脸来:“你看得到我?”迷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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