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珈用轻柔磁性的声线淡淡说:“这样,它们就不来了。”说完,又将镜盒递到白落羽手里。
白落羽迟钝地消化着奈珈的话,问道:“奈珈,你说这样它们就不来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把裂空之镜放回镜盒里,它们就不会出现了?”
奈珈望着她,眼睛里有赞许的微光,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把手镜拿出来的时候,它们就会出现呢?”
奈珈垂下眼眸,视线仿佛看着地面,白落羽知道她不太开心的时候,就会这样。只听奈珈像叹息一样,轻声说::“因为,你是人。”
“哦——”白落羽好像听懂了里面的意涵,因为奈珈拿着手镜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它们出现。
“它们到底,是什么——生物?”白落羽第一次亲眼目击到好莱坞科幻电影里,扑朔迷离的传奇生物,十分好奇。
奈珈轻转着漂亮的眼瞳,在有限的词汇量里搜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个十分贴切的词汇:“守秘者。”
“守秘者?”
“嗯,”奈珈指了指白落羽手里刻着双海妖浮雕的镜盒,说,“我们与人类,宇宙与生命,一切的秘密。”
白落羽拿着镜盒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她觉得整个宇宙所经历过的所有时间,地球上来了又去的无数文明,人类孜孜以求的全部真相,都坍缩汇聚在一个点上,落入她的手里,让她觉得手心发烫。
“奈、奈珈,我看,还是你拿着这个终极秘密吧。”白落羽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我、我怕把秘密弄丢了。”她说着将“安卡架”形状的复古镜盒,递到奈珈面前。
奈珈瞥见她那副诚惶诚恐的小样,不禁失笑,又想起关于这面镜子的过往,长睫垂下,眼中有一瞬间的怅然。
她眼中的流光明明灭灭,看得白落羽一阵心惊。
奈珈,你不要把这么大的一个烫手山芋甩给我啊。你看吧,天天看,给你看个够……
奈珈不接白落羽递过来的镜盒,只像是叹息一样,淡淡地说:“你拿着,这本来就是……”
她明显把什么话咽了下去,白落羽狐疑地望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没想到下一秒,奈珈突然单膝跪下,像求婚一样郑重,惊得白落羽心脏漏跳了半拍。
奈珈纤长的手指,轻轻扣动白落羽腰间小包的锁扣,亲手将“塞壬裂空之镜”放了进去。
她保持着单膝跪地的郑重姿势,抬眸望着白落羽的眼睛,目光温柔虔诚,好像这个动作饱含着什么不容亵渎的特殊深意。
是定情信物吗?彩礼?还是把全部家当交给老婆看管的意思?或者是别的什么?白落羽脸颊泛起微红,虽然不明所以,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
离开t市孤残福利院的时候,天空澄碧如洗,路面上的雨痕被骄阳一点一点蒸腾殆尽,露出炙烤得发白的沥青。
两个人在巴士站台等车,白落羽转头看了看奈珈,她站在大太阳下神情依旧淡然,只是嘴唇像覆了一层冰一样色泽浅淡,看上去让人揪心。
她想到昨夜做的那个神奇的梦,梦里的对话,仿佛还音犹在耳,细细推敲那些听起来荒诞无稽的对话,又好像能找到一丝逻辑和意涵。
那个美丽的女子说,如果她们去了‘娑婆世界’,身体就会渐渐变弱,最终卷入单向时间轴的巨大旋涡里……”
白落羽想到这里,觉得心里一凛,撑开那柄大红伞,踮着脚将大半边伞盖都遮在奈珈头上。
奈珈低头看她,炽烈的日光被红色的伞布过滤成一种柔和的暖色,像开了柔美的滤镜,淡淡的红色光晕笼在两人头上,在伞下制造出一方温馨旖旎的小世界。
奈珈冰白的脸,在红色滤镜的掩映下,终于有了往日生动的艳色,深邃的眼瞳看上去温柔似水。
白落羽像在庙会那晚,在无数璀璨烟火的天幕下,主动亲吻奈珈一样,踮起脚,在伞下欺上了奈珈温润柔软的唇瓣。
*
两人在酒店附近下车,打着巨大的红伞,徒步返回酒店,路上吸引了无数好奇的视线。
白落羽进门径自走进浴缸,动作麻利地将浴缸的水放好。
奈珈像只慵懒的猫科动物一样,乖顺地躺进浴缸里,在水中闭目养神。
白落羽伏在大理石石沿上,拨动着水花,看着她:“奈珈,你不用吃东西吗?”
奈珈悄然睁开眼睛,转过头,淡淡地说:“我从水中,汲取能量。”
“哦,”白落羽隐隐猜到大概是这样,她曾经听神庭说过,水是有魔力的,生命由水而来。
她心疼奈珈只能在这么逼仄狭窄的地方,在这么少的水里,汲取生命的能量,柔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等过几天,我们离开这里,我一定会带你去那边最美的海域。”
奈珈侧过身来,不像往日那样圆润的肩膀浮出水面,伸出细白美好的手指,轻轻碰触白落羽伏在石沿上的手指。
轻柔悦耳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不用,在你的浴缸里,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浴室里漾起的水气,奈珈说这句话时,眼神温柔迷离。
白落羽抬眸时,正好看到奈珈用这样让人心旌摇动的眼神,直直凝视着自己,样子仿佛在说“我很好养的,带我回家吧”的某种求包养野生动物。
白落羽双颊一红,没忍住,快速上前亲了奈珈一口。
她跟奈珈嘱咐了一句,转身提起小皮包,像阵疾风一样,兴致勃勃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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