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卢公子的人,何必急在这一时呢?好东西一下子吃到嘴,不就没味儿了吗?俗话
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找不如偷不着。卢公子先慢慢的赏玩,然后再吃到
嘴,不是更有兴味儿吗?”
卢公子拊掌:“说得好,有道理!也罢也罢。那小爷就先赏玩着罢。”
袁嬷嬷笑道:“这样好了,以后我每月给这小丫头验一次身,都请卢公子来观赏如
何?”
卢公子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在袁嬷嬷手里:“好,一言为定!”
袁嬷嬷摸着怀里的银牌,嘴角不住的上扬。
她施施然回到大厅,用脚尖踢了踢瘫软在地的逐影,冷冷道:“小娼妇,滚回去
吧。以后每月验查一次,胆敢不守妇道破了身,就让你裸着身子骑木驴游街示众。”
逐影哆嗦着穿好衣服,绾好发髻,才跌跌撞撞的跑出了这可怕的地方。
她先在一个僻静处哭了一场,才擦干了眼泪慢慢在府内行进。
四处虽然仍是万物凋敝的景象,却已暗蕴生机。后花园内的湖水冷冽微蓝,水面漂
着大片的浮冰,一半清澈如水晶、一半莹白如雪玉,在粼粼水波中静静倾吐着冬日
的余韵。
岸边的桃花枝叶未发却已打上了暗红的骨朵,低垂的柳枝浅浅的染了一抹翠色,地
面也晕出了只有遥望才能察觉的青绿草色。
草木虽不繁盛,但府内绣阁绮丽、雕梁画柱,即便是在灰扑扑的季节,只要红日当
空,琉璃瓦片便泛起淡淡光晕,也是一片彩光流溢、金碧辉煌的华美景象。
穿过一个小花园时,她停下了脚步。
虽然只是个咫尺小院,但是营造得十分精心,叠石、花篱、曲廊、亭台错落有致。
一张石桌旁边,围坐着四个衣着华贵,一望便知身份尊贵的小姐。
有两个穿着金翠辉煌的锦羽鹤氅,头上戴着珍珠勒口紫貂昭君兜。还有两个穿着大
红丝绒白狐狸毛滚边鹤氅,头戴挖云大红猩猩毡昭君套。
此时她们都高高卷起了袖子,比着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说得热闹。
角落里站了一排丫鬟,穿着一模一样的浅红色冬绸丝棉袍,外罩枣红色暗刻万字纹
的大背心。手里端着着剔彩祥云鸾鹊纹漆捧盒,还有沉香底金线刻丝燕子蔓草纹锦
垫,铜錾镶彩喜鹊绕梅纹提梁六角手炉,还有茶具等物。
相较之下,逐影穿的是半新不旧的一件家常夹袄,连丫鬟都不如。
逐影刚想退出去,不想被一个容色娇俏、穿丝绒鹤氅的女孩子发现了,连忙捅了捅
旁边穿着锦羽鹤氅的女孩子,悄声道:“知楚姊姊快看!谁来了?”
何知楚五官平淡,而且面庞过长、发际线过高,因此最痛恨长得漂亮的逐影,立刻
高声道:“云逐影!你跑什么跑?刚验完女德,就不记得给姐姐们请安了吗?”
逐影只得走进来,行了一礼:“问姐姐们安。”
何知楚冷笑道:“给我们说说,你手臂上没有守宫砂,袁嬷嬷是怎么给你验身的?”
逐影涨红了脸,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何知楚笑得更冷:“说不出来,不会是……已非完璧了吧?”
四个女孩子一起窃窃私语了几声,又一起大笑了起来。
那个最先看到逐影的女孩子装腔作势的用袖子挡着脸:“真是好恶心,快让她走
吧,我现在真是看她都嫌脏了我的眼。”
何知楚推了她一把:“知霖你才恶心,刚才就你说得最欢。”
何知霖高声道:“云逐影你听好了,明儿去上学的时候,私塾里你走过的地面,都
给我用袖子擦一遍,不然我走上去嫌恶心。”
何知楚跟着道:“以后上学,我们的东西你也再别碰了。哎呀,倒便宜了这小蹄
子,以后不用挨个的去各处院子给我们送笔墨了。”
逐影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何知楚挥了挥手:“快滚吧,别站在那里碍眼。”
何知霖突然道“等等。我突然想起来,过几日便是知楚姊姊生日,我们都新置了衣
服,腰佩也想配新的。前儿你绣的香囊倒好看,再给我们一人绣上一个。”
说到香囊,四个女孩子顿时又不嫌她脏了,一片七嘴八舌的吩咐声:
“我要银红底子加金线绣团花牡丹,络子上穿彩珠。”
“我的要湖蓝底绣五彩鸳鸯,打连环络子。”
“我要浅绿底绣折支荷花的,打祥云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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