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高高的山崖上绘有大片的红色岩画,历经千年仍未褪色。都不知道古人是怎么爬上去,还用不褪色的颜料画上去的。红色图腾显得古老且神秘。
他们选择了其中一个村落。抬着各种设备进去的时候,可以看见村口有一些脸色暗淡的老人在晒太阳。看到他们的时候会让人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这些老人只穿了一层皮。
就是脂肪和肉都萎缩了,直接是骨架套了人皮那种感觉,偏偏眼睛明亮地吓人。看得人头皮发麻,不敢停留视线。
有些面色黝黑的男人蹲在家门口抽着土烟,用观赏动物的眼神打量着这群陌生人。背着装粪的箩筐的妇女面无表情从他们身边走过。
大家都觉得有点瘆得慌……
分配房间的时候,由于当地少有外来访客,本来能租借到的房子就比较少,比较大牌的演员又要保证单人间,于是就有些紧张。剧组的普通工作人员经常各地取景,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于是立刻三三两两商量好同住。
黄露明从小到大习惯了自己待在独立空间,但是照这样情形,估计跟别人同住是避免不了了。
阮小姐现在是剧组里最大的腕了,自己跑去求同住不合理,于是黄露明在其他的认识人里面挑选。
正在这个时候,化妆师盯着黄露明看了一眼。突然开口:“小黄就跟我一间房吧。”黄露明立刻就同意了,开始动手搬东西。
当地气候潮湿,蛇虫鼠蚁资源丰富,上厕所的时候总能听见女孩子发出惨叫声。大家都互相抱怨着,这次来的地方真够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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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黄露明出门散步消食。她特意选择了长袖长裤和球鞋,争取不露出一点皮肤,免得被蚊蚁叮咬。
刚走出几步,就遇到了坐在台阶上的狗汤圆,他抱着剧本,一边看一边打喷嚏,连着打了十几个。
“你该不会是熬得太厉害,感冒了吧?”黄露明走上前去,但是站的地方还是隔出了一点距离。
狗汤圆听见是她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可能吧。没事,我带着药呢,一会儿吃两粒。”
黄露明又跟他聊了两句,然后继续自己的饭后百步走。
沿着石板路没走多远,来到一片密林前面,前面黑黝黝的,她不敢再走。毕竟人生地不熟。
她随便欣赏了一下周围景色,正打算按照原路回去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从天而降,砸到了她的脑袋。
不会是鸟屎吧?黄露明第一直觉非常不妙。
她悬着一颗心,摸了一把发顶,伸开手掌看看,什么都没有。
那是什么东西?明明砸到了……
蹲下身来,她不可置信地捡起草叶里那个小纸卷,展开来反复打量几遍才确认,这居然是……
苍天啊!大地啊!天上下钱啦!
黄露明从前只有丢钱的份,这是第一次捡钱!而且是平白无故地从天上掉下来的!她举起来透光看那个数字,又用拇指摸了摸凹凸的地方,不是冥币,是真钱!
来到这个古怪的村落之后,黄露明第一次觉得特别幸福、快乐、满足、难以言喻……可能是重生之后身体年轻,心态也变幼稚了……
没想到,正当她抱着钱傻笑的时候,接二连三的钞票卷一个一个打在了她的肩膀上、腿上……没过几分钟,满地都是小钱钱。
黄露明心里升起了警觉,这钱捡的,怎么跟见鬼似的……还长了眼睛往她身上砸?她终于反应过来,转过头看起旁边那棵可疑的大树来。
黄露明抬头向上看的那一刻,日暮天阴,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刚好拖着尾巴,消失在身后的树梢上。
树上那个朝她笑的人,不是陈桦还能有谁?
“怎么不待在那个鸟笼子里写你的传记?”山寨里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底部架空,离地好几米来防潮。多年风霜积累,木色深沉,看起来倒是真的有点像是大型鸟笼子。
陈桦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晃荡着两条长腿,似笑非笑的脸半隐在葱茏树荫后,居高临下看着黄露明,手里一个钞票卷,还没来得及扔下来。
黄露明恐高,看他爬那么高还面不改色的样子,佩服之余有点心惊,仿佛离地五六米的那个是她自己,不自觉得就后退了半步:“我干什么不用你管。你这扔钱是几个意思?逗狗呢?”
陈桦穿着小混混的破衣烂衫,前额的碎头发也放下来,遮住了过分嚣张的眉毛,倒是消减了不少之前那西装革履油头qín_shòu的气质,甚至像个十七八的少年样子。
他这一张脸上,到处都是凌厉尖锐的棱角,眉峰利、人中深、唇峰锐,唯独一双眼睛稍有一点正气。
听见黄露明不满的嗔怪,他那双大卧蚕的黑亮眸子闪出亮光,一扬手,又一个钞票卷准确地落在黄露明面前的草地上,他双臂向后伸展,叠在脑后,上身向后仰,靠在树干上,整个人显得轻松又惬意。
“不知好歹。什么逗狗?别说的那么难听。这叫天女撒花知道不?”
话没说完,他意识到这个形容词有点不对,赶忙支起身子,“不对,老子不是天女,这叫天帝撒钱。”
还没等黄露明嘲笑,他自己已经忍不住了,扯着嘴角笑出了两排大白牙。
黄露明盯着他看了两眼,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之前一直忽略的地方,这家伙的长相,其实也不是一直都那么邪气的。
当他同时扯起两边嘴角开口笑的时候,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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