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可是过来这边院子了?”
周安一听,带着钱婶进院子找了一圈,没看到人,立刻召集几个下人:
“快快去别院里找一遍,看二少奶奶是不是早起去看景致了。”
不出一刻钟众人纷纷气喘吁吁来复命:
“并没有见二少奶奶的人。”
周安这下慌了。
周寒刚睡醒一觉,在房里听到动静,忍疼命小海服侍着洗漱穿衣,架着胳膊挪了出来,听周安简单说了经过,便吩咐道:
“周管家,叫人到外面找找去。”
周安管家还在犹豫:
“您意思是二少奶奶……跑出去了?可是大门口守着的回说,今早除了大夫,没见人出去呢。”
周寒绷着脸叹气:
“她要出去,难道只能从门走吗?”
周安一愣:
“您意思是……翻墙?不能吧,我看这位二少奶奶文静娴雅,通情达理……”
周寒摆摆手,打断他的马屁:
“这位方小姐父亲是西北大将军,出身武将世家,翻个墙还不简单?别耽误时间了,快去吧,多派些人手。”
他现下最担心的倒不是方青梅翻墙的本领,他怕的是这位方青梅大小姐一时气急逃婚了,那可叫他该怎么办?
一院子家丁在院门口集合起来,周安正有条不紊分配人手准备出去找人,小海眼尖,看到那边墙头出现一个人影,忍不住喊出声:
“少夫人回来了!”
所有人顿时愣住,一齐往墙头看。
周寒也扶着小海胳膊,慢慢转过身去。
方青梅一手拎着一串酥饼,一手撩起裙摆正要从墙头往假山上跳,冷不丁看到假山下一群人都盯着她,吓了一跳,脚下顿时一趔趄。
管家周安绝望的抬手捂住眼,不忍再看。
反应最快的是周寒,抬腿便要奔过去,可惜腿脚不给力,奔出两步就跌趴到地上,顿时疼出一身冷汗。
倒是那边方青梅动作机敏,跌落半途伸手扯住一条假山上探出来的葛萝藤,减缓落地势头,跌到地上只“哎哟”一声。她急忙爬起身,一瘸一拐往前走到周寒面前,还没忘了提起手里的酥饼,对着众人笑的略有些尴尬:
“大家怎么都在这?我,我起得早没事做,所以出门去买了些早点。你们还没吃吧?”
刚给周安打发走的大夫,又被周小海急忙给请了回来。
方青梅只是脚踝稍微扭伤,并无大碍;严重的是周寒,刚刚止血的伤口因为跌倒的时候牵扯得厉害,又开始流血。
周寒再度被抬回山高月小,一路疼的面色苍白满头冷汗。方青梅无措站在一旁看众人进进出出忙碌,大夫手忙脚乱给周寒换药包扎,等一轮忙过去,已是日上三竿。
周安是个看事的,早早将众人都打发出去,唯独留下方青梅。周寒侧身躺在塌上,见她仍提着那串酥饼站在门口,一脸的无措,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不由叹口气,唤道:
“方姑娘,再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方青梅放下手里的酥饼,倒了水,犹犹豫豫端到床边:
“你——伤口还好吧?”
“疼不致死。怪我没出息,”周寒喝了口水,没好气道,“我要有方姑娘这翻墙如履平地的身手,那天从窗户跳出去,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了。”
方青梅听出他讽刺她翻墙,便讪笑着,自顾自从桌上取了一枚酥饼:
“你还没吃早饭吧?这饼闻着很香,要不要尝尝?”
周寒觉得这情景下吃饼有些可笑,但闹了一早上粒米未进,也确实饿了,无奈点头:
“给我一个吧。”
方青梅递给他一个,自己也取了一个,两人便就着茶水吃起饼来。吃了几口,方青梅放下手里的饼,慢慢说道:
“周二公子,我的兄长陈凤章有个要好的朋友,姓李名卓,是御史台李御史的二公子。”
周寒听她忽然来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便也停了吃饼,静静听她又说道:
“这位李卓公子人很聪明,也很仗义,尤其擅长诗文词曲,很得陈凤章的赞赏。唯独有一点陈凤章看不惯他,就是他喜欢歌舞管弦,时常流连于京城的花街柳巷取乐。”
“后来,这位李公子看中了一位才貌出色的青楼歌妓,想娶回家,但家中长辈坚决不允许。但是两人情深日笃,便私定终身,逃到京城近处的寒州,私自成亲了。”
方青梅看了周寒一眼,问道:
“周二公子怎么看这位李卓公子?”
周寒何等聪明的人,听到这里便大概猜到八成她的意思,拍拍手上饼渣:
“朝中御史台姓李的御史只有一位,我听说过这位李御史,籍贯陕西,以铁面无情著称,想必治家也很严格。李公子若是被家人抓回去,想必会被他父亲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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