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笑道:“我原想着,大姐就要出阁了,太太就一直管家到大姐出阁的。”
周贞娘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也是都准备好了,这些事情府里是有定例的。”
沈玉娇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
过了一会儿,小花厅那边管家和大大小小的管事都到齐了,沈玉娇便扶着戴嬷嬷,与周贞娘一起往小花厅走去了。
小花厅是沈府里面管家管事们来汇报大小事宜的地方,那些个管事和管事媳妇每日都要来个几趟,相互之间也早就通了消息,知道府里管家的人变了,从太太变成了姑娘,他们一边是有些忐忑,一边是有些兴奋——毕竟姑娘不比太太,有些事情姑娘哪里拉得下面子去管呢?
一群人站在一起,悄悄地交换着小道消息,又猜测着为什么这个时辰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有那好事的,便去问周福。
周福自己也都不太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要见他们,于是只好高深莫测地摇头,并不多说话。
待到沈玉娇和周贞娘进来之后,这些管事们才慢慢安静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站了。
沈玉娇笑了笑,道:“大家也都知道我要从太太手里接过管家的事情,我年纪小,没管过这么大的家,这还是头一次,于是有许多事情不甚清楚,今儿便找了你们来一一问询解惑。”
管事们急忙笑着应了,又说了许多恭维的话语。
沈玉娇并没有把这些恭维的话语放在心上,先是问了几个不咸不淡的事情,又问了家中分例银钱发放这样的事情,然后话锋一转,便问起了各个院子的情况。
起初管事们也只是把沈玉娇当做不懂事的小姑娘,回答得虽然好听,但内里敷衍的语句许多,可后面问得细了,他们渐渐冒出了冷汗,说话也谨慎了,不敢再把沈玉娇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姑娘随便糊弄。
在一旁听着的周贞娘脸色也不好看,沈玉娇这么问下来,倒是显得她管家时候十分乱来,到处都不按照规矩来,到处都是疏漏。
问到最后,却是沈玉婳的嫁妆,沈府嫁女儿是有定例的,除了母亲要给的私房压箱底的那些不用管,从公中出的都有定额,其中庶女与嫡女也有区分。
有管事便想着卖个好,想把沈玉婳往庶女的分例上靠,顶着周贞娘要杀人的眼神也坚定地往下说了,一口就咬定了沈玉婳的嫁妆超出分例太多,若都按照这样来,将来府里的规矩就乱了。
沈玉娇倒是一笑,道:“太太扶正已久,大姐也能算嫡女的,按照庶女的分例来就太不讲究了。但若按照嫡女的分例来算,大姐的嫁妆从公中出的部分也超出太多,若都是太太自己的东西贴补给大姐当嫁妆,自然是无话可说,可这超出的……要是都这么来,马上二姐就要嫁给齐王做侧妃,岂不是要把整个公中都搬过去了?”
周贞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倒是说不出话来。她是想着要多给沈玉婳一些东西,可她的嫁妆并不多丰厚,之前占了宋乔儿的嫁妆,还得了些好东西,原想着都给沈玉婳和沈玉媚,可谁想到之前沈玉娇就清点了宋乔儿的嫁妆,还闹到宫里去把自己的诰命给闹没了,她手上便没什么东西能给沈玉婳和沈玉媚了。
沈玉娇又道:“大姐的嫁妆还未送去周家吧?趁着还有两日,便着手清理了吧!单子上那些超出分例的东西,若是太太出的就算了,若是公中出的,便撤下。”
周贞娘沉默了一会儿,道:“这都已经准备好了,不如五娘看在我的份上,便开个特例吧!”
沈玉娇笑道:“将来哪怕我出嫁,也按照这分例来,除了我娘的嫁妆我带走,公中的东西便按照旧例,一份也不多。太太疼女儿的心是好的,大可以私下多给一些,便不必事事都从公中走。或者去与父亲说一说,让父亲出也是可以的。”
周贞娘又沉默了下去,没有说话。
沈玉娇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了那些管事们,道:“既然今天旧例也都了解清楚了,现在库房的情况也都询问清楚,大管家便与二管家一起好好把府里的事情梳理出一份章程出来,明日就送去娉婷院吧!章程定下之后,便按照规矩来办事,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乱糟糟一片,说出去就只会觉得我们府上没个规矩。”
管家管事们都齐声应了。
沈玉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带着戴嬷嬷一行人离开了小花厅。
周贞娘咬了咬牙,追了上去,可追到了沈玉娇跟前,拦下了她的脚步,却又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沈玉娇停下脚步,盈盈笑着看着周贞娘,道:“太太还有事儿么?”
周贞娘想了想,道:“你大姐嫁妆的事情……你大姐嫁入周家本就委屈了,要是现在嫁妆也不丰厚,嫁过去岂不就是受欺负?”
“太太可以多给大姐一些嫁妆,我们大房的东西我不管的,我只管整个府里和公中的事情。”沈玉娇笑着说道,“太太不要做出一副我欺负了大姐的姿态,我可没拦着太太给大姐多一些嫁妆。”
周贞娘看了沈玉娇一眼,不知要如何是好了:若是她有银子贴补,若是沈淮有心多给一些,她哪里用得着从公中伸手拿那么多?她只恨沈玉娇说得轻巧,又恨自己孤立无援,现在想去找周氏哭一哭都不行了——自从府上的诰命丢了,爵位易主,周氏便闭门不见人了,更加不愿见到沈淮与她,每每见到也只都是风言风语,说不出一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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