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看了眼出神的穆玲珑,转瞬又谦卑的看向穆瑞,见穆瑞抚须不语,眼中闪烁像是沉思着什么,唐晓没有贸然发声,上前走了几步静静等着主子的发话。穆瑞思索些许,深目缓缓睁大了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唐晓说话。
——“这位莫大夫,让本王想起了一个人。”穆瑞终于想起了什么。
“一个人?”唐晓疑道,“王爷想到了谁?”
“父王想到的是刺墨神医吗?”穆玲珑意犹未尽的离开窗沿,转身道。
——“刺墨神医?”唐晓黑目炯炯,“一副银针可起死回生,普天之下无所不能医,无所不能为的刺墨?”
穆瑞沉默着没有接话,穆玲珑嘟着嘴露出些惋惜之色,道:“就是他了。我还记得自己小时候,一场天花差点要了我的命,几乎已经无药可救。是刺墨神医用银针刺穴之法治好了我。”
“刺墨神医的行踪是出了名的飘忽不定,竟在贤王府待过?难道他也是王爷的门客?”唐晓难掩震惊。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穆瑞犹如提起一个传说里的人物,脸上不见起伏,“十多年前刺墨就已经是本王的门客。”
“原来如此。”唐晓恍然顿悟,“怪不得天下人都以为刺墨早已经不在人世,一晃十多年不见踪迹,原来他在王爷身边,做了贤王府的门客。”
穆瑞点头道:“刺墨是蜀医,医术怪异却极为有效,本王久仰他的医术,但他性子乖张行踪飘忽,本王虽然有心结识,却也不得相见。直到十多年前,刺墨从蜀中游历到了岳阳城...本王终于见到了这位巴蜀神医,刚巧刺墨也在寻一处地方钻研针灸之术,我们俩人相谈投缘,刺墨就答应本王留在了岳阳,做了本王的——暗客。”
何为暗客——暗客也是权贵门客的一种,门客有明有暗,明者世人都知道他的衣食主子,暗客的身份更加神秘尊贵,他甚至不必住在主人的府邸里,更有甚者可以得到大宅安居,除了主人,没有多少外人知道他是在为谁效力。
唐晓蹙眉又道:“刚刚王爷是说自己想起了一个人…难道,这个刺墨如今已经不是王爷的门客?”
——“傻子,棒槌。”穆玲珑指着唐晓的鼻尖恼道,“刺墨神医要还在岳阳,父王会受了这心口痛好几年的苦么?他当然已经不在这里了。”
穆瑞郁声道:“本王自问待刺墨不薄,刺墨喜欢奇珍,医治权贵不收钱银,只受珍宝,本王给他引荐过不少,刺墨所受的珍宝也是难以估计。他不愿意住在王府,本王就给他寻了处城中幽宅,甚少有人去打扰...可是七年前,刺墨忽然毫无征兆的消失在岳阳,不见踪影,离开之前都没有与本王道一声别…今日想起,也是唏嘘。”
“刺墨神医这种江湖医者,多是随性而为,来无影去无踪也是寻常。王爷也不必过于介怀。”唐晓看着穆瑞的脸色道,“王爷是看到莫牙大夫用针,联想到刺墨也是擅长针灸治病…王爷是觉得莫牙和刺墨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穆瑞摇头道:“刺墨用的是银针,莫牙用的是金针,医者重传承,光这一点不同,他们二人之间就应该不会有什么瓜葛。还有,莫牙张口就说自己是莫家神医的传人,本王虽然没有听说过莫家,但刺墨形单影只无家无室,也从没人听说他有传人弟子。针灸虽然是高深之术,但也不是只有刺墨一人会。也许这莫家,真是世外高人也说不定。”
“就是。”穆玲珑急着插嘴道,“我还记得刺墨神医是个顶顶古怪的人,天天阴着脸鬼见愁就算了,他的脸...生得怪吓人,小时候我见他一次就要大哭不止。莫大夫这副绝顶的好模样,怎么看和他也不是一路人。”
“生得吓人?”唐晓若有所思,疑惑道,“都说蜀中多异人异物,这位刺墨神医,该不是尝了百草中了毒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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