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太婆,我和你拼了!”曹氏利索地爬起来,发了疯似的朝鲁太夫人扑过去,却叫两个官差伸手打横拦住了,旁边还有个胖子一边擦汗一边喘气急喊:“不可,不可啊!”
茶楼上的薛云晗看到那胖子和官差来了,就关了窗户,专心品茶。
那胖子正是京兆尹府尹王通,王通身材滚圆,费力地挪步过来,心里极苦,王宁是宣和帝跟前红人,鲁修文是内阁大学士,哪个他都得罪不起,哀叹一声,先按品级朝鲁太夫人一揖到底:“见过太夫人,鲁夫人!”
曹氏这下呆住了。
***
次日,乾元殿。
二皇子回禀完了手上的差事,看宣和帝并未留心听,眼神一闪,笑道:“父皇,儿臣昨日听了桩趣事儿,也说给您乐一乐。”
王宁今日不当值,回到家中才知道昨日曹氏在街上被鲁修文家眷当众羞辱,鲁太夫人那些刻薄话,必是鲁修文平日里时常言语的,心中越想越愤恨不平,加之曹氏哭闹不休,当下就进宫奔宣和帝而来。
小太监往殿内通报之后进了殿,王宁见二皇子也在,心里有些犹豫,便没有开口,二皇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和宣和帝告退一声出了乾元殿。宣和帝旁边站着的梁三全虽然垂手耷拉着眼皮,一脸褶子却让人觉得好像在笑,王宁心里有些疑惑,到底叫报复心占了上风,给宣和帝行了礼,道:“皇上,内阁大学士鲁修文恐有谋逆之心。”
“噢?”宣和帝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宁,饶有兴趣地道:“这可是重罪,可有什么证据?”
王宁想得很清楚,他是宣和帝跟前红人,这两年十分得宠信,而鲁修文却三天两头顶撞宣和帝,被当众斥责了无数回,宫宴也经常不安排他的席位,显然是遭厌弃了的。两相比较,他若告鲁修文口出悖逆之语,妄议君上,宣和帝必是会信的。至于谋逆的罪名,虽然扣的帽子大了些,宣和帝不会真以此罪论处,但心里肯定会留下点影子,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也够鲁修文受的。
当下添油加醋,说了许多鲁修文所出的“狂言”,宣和帝脸色果然越来越差。
宣和帝脸色沉下来,吩咐道:“郑全进来。”
王宁心中一喜,传侍卫统领进来,显然是要去拿人了。
万万没想到,郑全进来拿的是他。
***
在太子的求情之下,王宁免了一顿板子,直接被发配至浣衣局的消息,薛云晗是通过白石斋知道的,卓掌柜派人送了一回货品给她,说是刚补齐的,里面便有封信详细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当日林恒问薛云晗,可有法子对付王宁,她便说了此计,其实很简单,全靠她了解宣和帝而已。
鲁修文的父亲从前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和当时喜好诗词、还是皇子的宣和帝十分相得,宣和帝和鲁修文感情极好,私下里一度师兄弟相称,只是后来宣和帝阴差阳错成了一个不称职的皇帝,而鲁修文耿直善谏,才导致二人相处看似水火难容。
这事儿赌的,是宣和帝的念旧,是鲁修文的忠心,薛云晗只是说了个想法,真正负责说动鲁修文、透消息给二皇子的,是林恒。
薛云晗摩挲着掌心圆圆的小铜镜,不知那人行到哪里了?
第六十四章 谢府寿宴(一)
薛云晗最近夜里睡得极好,晨间心情很是不错,她轻轻摩挲腰间放透光镜的香囊,开了窗户张望,外头院子有株腊梅开满了鹅黄的花簇,在一色的松柏万年青之间添了一片暖色,院子顶上四方的天幕纯蓝如洗,因为已经是寒冬,丝毫没有雀鸟的影子,自然,也没有元宝的影子。
“姑娘,您可别冻着了,明日还要去参加东平侯府的寿宴呢。”南碧南朱正往炕几上摆早膳的粥食点心,屋子里烧了地龙,薛云晗只穿着单衣,一看她开了窗,两人齐齐出声阻止。
薛云晗关上窗户摇摇头,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窗户,这是在期待什么?
“姑娘笑什么?”南碧摆好了吃食,转过来奇道。
在笑吗?薛云晗闻言走到穿衣镜前,里面的人杏眼桃腮,嘴角一抹笑意仿若春花半开不开,真是……真是魔怔了,那人走了,却比在京城时更牵动人的心肠。
“哎,哎,哎,洒了!”南碧布好碗筷,抬头看见南朱一下一下从银铫子里舀粥到青花小碗里,满了也不知停。
南朱陡然回过神来,手一抖就将半勺粥倒在了脚背上,好在冬天的鞋袜厚实,并未烫到,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蹲下擦拭,一边请罪。
“这丫头大早上的都在想什么呢?瞧瞧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南朱南碧是当初落水醒来之后最初照顾薛云晗的人,薛云晗对她们格外亲热些,满不在乎地叫南朱起来,打趣道:“莫不是年岁大了,想嫁人了?”
南朱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竟然一改往日跳脱,扭扭捏捏道:“姑娘,姑娘年纪比我还小呢,怎么开口就是嫁不嫁人的。”
这丫头虽然平日活泼了些,但做事却是牢靠的,薛云晗奇道:“那你说说,你在想什么?”
南朱使个眼色,屋子里伺候的小丫头都退下,这才神神秘秘地道:“我听小姐妹说,二小姐屋里这几天不大对劲儿呢。”
“二小姐往二太太屋里去请安,不过小半个时辰,回来屋子里的东西就乱了位置,清点下来却又没丢什么,倒像是谁故意捉弄似的,这两天都发生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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