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侍官再次问有无事上奏时,众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张嘴不动作了,侍关连着唱问三次后,便依着程序退朝了。
小孩子最是好动,司空旻压抑天性这样一动不动的在龙椅上待了两三个时辰,一听解放了也有些雀跃,伸手就要侍官抱他下去,任茗的随侍长随长卿二人立刻就准备上前接手小陛下,却被任茗挥手制止了。
“陛下,这位置可以是别人送你坐上去,但却不能是别人把你带下来。”任茗掀开帘子,踱步到司空旻身旁。
司空旻有点委屈,他不懂父君说的是什么意思,岁余的孩子不过刚刚说得话,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长卿有点不忍心,只觉得如此实在是太狠心了,陛下才一岁多,那椅子那么高,往常一向是由侍官抱上抱下的,也未见主子说话,今个儿就突然要逼着陛下自己下来了,他不能理解,再见到司空旻那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就欲要伸手。
“长卿,你在做什么?”任茗见此大喝一声,也顾不得殿上还有其他未退下的侍官,“本宫说了让他自己下来,你是听不懂吗?”
一连两个喝问,音调拔高、语气激烈,长卿知道任茗是真动怒了,忙缩回手,俯首叩头,他确实太自作主张了。
一旁的长随求情:“太君,这位置对陛下来说确实高了点,不如待陛下三五岁后再施行此事,想来长卿也是这般想法。”
任茗敛去眉梢怒意,不轻不淡地说道:“这位置他既然坐得,便算不上高,若是他就这样等着别人拉他下来,不如就别坐了,也免得一堆人提心吊胆。”
长随也忙跪下,主子执意如此他也不敢再劝。
看了一眼依然坐在上面吓得不敢开口说话的司空旻,任茗只觉得恨铁不成钢,这般不成器,却忘了这般年纪本就是什么都不晓得的。
微微有点头痛,任茗示意长随起来,却叫长卿依然跪着:“长随,你同我回殿,至于长卿你就继续跪在这儿吧,陛下什么时候自己下来,你就什么时候带他回他自己的寝殿。”
任茗袍袖一挥,便是利落地转身,带着一众人进了回昭平殿的走道。
偌大的议政殿没了那帮朝臣,又撤去了一众侍官,陡的变得空空荡荡,长卿在殿下静静地跪着,司空旻在龙椅上蜷缩成一团,什么人都没有,他觉得可以肆无忌惮的没个帝王样。
一岁多的孩子懂什么呢,可司空旻就隐约懂只要有人在,他就得守一堆规矩,论理没人敢这般叫帝王守规矩,可他不一样,他是君王,也是任茗的孩子。
这殿里实在是太静了,司空旻有点儿害怕:“长卿,你能抱朕下来吗?”
“陛下,奴才不能,太君说了要让你自己下来。”长卿不敢抬头,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怕一抬头就会心软。
“可是,这实在是太高了,朕害怕。”司空旻喃喃。
心里有点儿微微发酸,转念一动,长卿向龙椅的方向跪着移动了两步:“陛下莫怕,奴才想到个法子,我就在这下面,陛下只管下来,奴才给您垫着。”
司空旻看了看彼此间的距离,试探着伸出了双腿,依然够不着地面,但就像长卿说的,他跳下来也有人垫着,闭上眼睛向椅子下面一跳,刚好落在长卿张开的怀抱里。
既然司空旻自己下来了,长卿也就不用跪着了,整理了下小陛下和自己身上,二人就准备回寝殿了。
“长卿,你好聪明呀。”司空旻的小手牵着长卿的大手,一张笑脸抬头望着长卿。
长卿回道:“陛下现在也很聪明,长大了更会是一代英明神武的帝王。”
司空旻不懂英明神武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他听懂了长卿说他聪明,以后也会是个好的帝王,如此又想起了自己的父皇:“父皇聪明吗?”
“陛下的父皇自然聪明。”长卿叹了一口气,可惜败在了情之一字上,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原是从何处被安排来照顾任茗的。
“长卿熟悉我父皇吗?其他人没人给我讲过关于我父皇的事,长卿可以吗?”司空旻对能知道有关于明柯的事有丝毫机会都觉得像找到了宝藏,他好奇自己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可是没人会跟他说。
长卿最受不了司空旻这般可怜巴巴的眼神,再加上想起前主又是心下怅然,就没忍住开始讲:“那陛下,这是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谁都不能告诉,拉勾勾。”
司空旻很是郑重地伸出尾指同长卿的尾指勾在一起,约定定下。长卿看着他这般认真的样子失笑,其实他倒是隐约盼望有些人知晓这些事了,可惜……唉。
回寝殿的走道这般长,又是这般短,前处又见侍官,长卿不理司空旻的意犹未尽住了口。
司空旻也意识到有第三个人出现了,故事不能再继续讲下去了,他示意长卿躬身下来,凑到长卿耳旁轻轻问了一句:“所以我父皇真的还没有死吗?”问完又猛地退后,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长卿被这一连串的动作给萌化了,只笑着点头。
司空旻开心地同长卿作别,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的寝殿,这般的喜悦自己独享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任茗是不是要知道明柯没死了,可怜的小柯柯,我们替他默哀
第19章 任茗知晓
浩浩荡荡的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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