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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用完餐,该聚的聚,该散的散。
朱氏跟着谢三老爷出了正德堂,直到走远了才出声,她满是嘲讽的口吻,“这赵氏,也真是脸大。不就是看二房没人吗,欺负人家双亲早逝的孤女,这事她也做得出来!这安娘真是命苦啦!”
谢三老爷却是低声喝道:“你闭嘴,整天只知道嚼舌根,你要是真为安娘打抱不平,怎么刚刚不出声,现在倒是知道说了!”随即就丢下朱氏母女,快步的走了。
朱氏一咽,瞪着谢三老爷的背影,良久没缓过气来,只狠狠地道:“哼,就会说我。他在老大面前不也大气不敢出一声吗!”
还是跟在她身后木讷不爱说话的谢宣娘轻轻的说到:“娘,你别生气,爹就是这样,他不是故意说您的!”说罢,又抚着朱氏的背,帮她顺了顺气。
朱氏望了一眼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这才好受了点。她也是想这个家好过点,偏生自家男人不争气,她身为女人还不得多计较一些呀!
随即就低声的抱怨着,逐渐的远离了正德堂。
而此刻,正德堂内一场男人与男人的对话正在进行着。本是得知谢安娘回来的消息,一时冲动,而匆忙赶来探望的范易泽,现在却是被准岳父给叫到了书房。只是,书房的门紧闭着,只能看到两个身影透过烛光,模糊地投影在窗格之上。至于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却是无从知晓。
而在晚宴散了后,准备回甘棠院的谢安娘,也因身后谢宛娘的开口,而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身,只见谢宛娘站在背光的地方,脸上的表情隐匿在夜色中,只余声音透出一丝的冷冽,“姐姐,我有些话想要与你说说!”
“说吧!”
沉寂了少许,见谢宛娘还是没有开口,谢安娘蹙了蹙眉,“你要是没想好,那就下回再说吧!”说完,就要转身。
“不,我想好了!”谢宛娘顿了顿,“只是,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吗!”
谢安娘听了,深深地望了一眼她,“跟我来!”转身,抬起脚就走,没再看身后之人一眼。
俩人撇开下人,来到了一处清幽隐蔽之地。
此地正是府中的假山乱石从间,丈许高的假山很好的隔绝了外人的视线,清冷的月光,穿过乱石之间的空隙,投射到了她们站立的那一小块空地,形成了斑斑驳驳的光影。
“你说吧!”谢安娘与谢宛娘面对面的站着,只是中间隔了三尺远。
谢宛娘深吸了口气,在这寂静无声之地格外的明显,“姐姐,我和易泽哥哥洞房了,你知道吗?”这声音中透着三分得意、三分欣喜、三分羞涩以及一分忐忑。
“嗯,就这事吗?”
没有听到预想中失控与愤怒的质问,只这平平淡淡的语气,让谢宛娘觉得自己这一击就像是落在了棉花上,毫无成就感。
于是她又试探地开口了,“姐姐,这是不在乎吗?可是,易泽哥哥却是一听有你的消息,就赶了过来,我拦都拦不住。易泽哥哥对姐姐这般好,真的是令人羡慕呢!既然姐姐不在乎,那姐姐不如教教我,怎么才能讨易泽哥哥欢喜呢?”
“宛娘,你不要明知故问,也用不着试探我。”谢安娘顿了顿,继而又说道,“你如今既已和范大哥成了真正的夫妻,就应该相信他的为人。”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谢宛娘也不再客气,“谢安娘,你知道就好!我自然是相信易泽哥哥的为人,他是正人君子,如今我成了他的妻子,他自然会和你保持距离。倒是你,以后离我的夫君远点。”
谢安娘笑了笑,“是吗,这可不一定!要不要我去试试?”这话自然是给谢宛娘添堵的气话,她还不至于干这种没节操的事。她就看不惯谢宛娘那态度,抢了别人未婚夫的人,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呢!
“你、……”这一下谢宛娘有点慌,她是知道的,易泽哥哥喜欢谢安娘,如果谢安娘真的要从中作梗,她却是没有信心能守住他。爱情里,向来是先爱的人先输,她亦不例外。
谢安娘见她慌了神,趁机问道,“好歹姐妹一场,我也不想闹得大家都不好看,那你告诉我,我失踪那晚被人捂嘴迷晕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见死不救?”
“什么见死不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安娘心下一惊,矢口否认道,只是手却是不自觉的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看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谢安娘失望的开口道:“谢宛娘,没人告诉你,你不适合撒谎吗?你小时候一撒谎,就爱绞着手帕。你看看你现在,手还在不自觉的绞着手帕呢!”说着,声音又缓和下来,“况且,我就是单纯的想知道,你那晚到底有没有看见我被人迷晕带走?”
大抵是见藏不住了,谢宛娘也索性放开了,“我若说看见了,又怎样?没看见,又怎样?”
“你若是看见了,而没有和大家说,那就当我这些年对你的好都被狗吃了。”接着,谢安娘顿了顿,语气中带点自嘲,“反正如今你也得偿所愿的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我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
谢宛娘一听,果真放下了心防,“既然你也知道不能怎样,那我告诉你又何妨!我当时的确是看到了,之后也确实是我知而不报。怎么样,这个答案满意吗?”
谢安娘真正听她亲口承认了这事,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她一直不愿相信,十几年的姐妹情深,最后竟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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