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师,尝尝这些自制的点心,可是别有一番风味。”谢安娘将一碟看着清气,实则辣的不行的小糕点放到了慧觉跟前,随之又将散发着清香的驱火茶推到他眼前。
这些看着秀气精致的小点心,内里的馅却是暗藏乾坤,酸的,辣的,咸的,甜的……
云珰这奇葩的口味,谢安娘试了一次之后,从此就敬而远之了,现下只捏了块口味略显正常的甜糯松糕吃着。
慧觉一个没注意,却是顺手将眼前的的小糕点一口放进了嘴里,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并不热衷这些点心之类的小吃食,跟不会跟个姑娘家似的,一口咬上一小点,之所以吃上一个,也只是基于礼仪,哪曾料想,一个小小糕点就将他放倒了。
辣,实在是太辣了,舌尖上传来的火热、麻疼,似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又似是被架在火上烧烤,这让他直接将嘴中的糕点吞咽了下去。
结果就是,火热热的辣意,直接从舌尖,蔓延到喉咙,还有往下的趋势。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就算是稍显滚烫的水温也阻止不了他喝水的渴望。
一杯下肚,辣得快喷火的口腔丝毫不觉有得到缓解,他又将放在石桌中间的另三杯一连气的喝光,这才觉得直冒烟的嗓子眼儿好受了点。
将手中剩余的松糕一口咬掉,谢安娘又将空掉的紫砂杯倒了八分满,这才颇为无辜的开口:“慧觉大师,你不吃辣?真是不好意思。”
说罢,便又递了一杯驱火茶上去:“来,多喝点茶,这是败火的,缓解缓解辣意。”
要说慧觉的防御系数,绝不止现在表现的这么低,之所以如此大意的逐渐钻进了谢安娘的套儿,主要是他也没想到他有这么不走运,随便出来走上一圈,也能碰上个与他有过节,而他又丝毫不知道的人。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坏事做多了,报应就找上门了,活该他今天要栽这么一个跟头!
至于回去之后的慧觉到底怎么样了,这个暂且不讨论。
慧觉走后,谢安娘望了眼桌上掀开茶盖望了一眼,一双杏儿眼弯成了月牙般,嗯,全空了,不错!
见谢安娘心情十分不错,云珰好奇地问了句:“小姐,这驱火茶喝多了会怎样?”
“也没什么,就是将身体内的湿火逼出来罢了。”谢安娘轻描淡写的说着,实则是上拉下泄,身上起疹子,严重点的都得虚脱了。
不过,有慧远大师在,那慧觉想必也不至于虚脱,只是多跑几次茅厕,浑身发痒起疹子的过程还是省不了的。毕竟,这驱火茶又不是毒,当然是无药可解,因为根本就不需要解,过了几天也就能好了。
与慧觉所做的想比,她这种小打小闹,也就不值一提了。
谢安娘看着正收拾着的云珰,也很是好奇的问了句:“云珰,你那糕点里放的什么?”
“不多,也就双倍朝天椒。”
☆、第37章 缘分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晕开在蔚蓝的天边。
山谷间一阵大风刮上来,轻易便掀开了那层朦胧的面纱,展露出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
斜依在栏杆上的谢安娘,衣角被山风吹得鼓荡,带着些微冷冽的凉风,让她的眼不由自主的眯了眯。
“小姐,这外间风大,我们不若先回去吧!您若是喜欢这儿,我们明日再来就是。”
早已收拾妥当的云珰,这会儿站在亭子里,不觉有些冷意,怕尝多了冷风的谢安娘受不住,遂满是担忧的劝说着。
双颊早已吹得冰冰凉的谢安娘,撩了撩鬓边随风飞舞的发丝,回转头来亲昵道:“云珰大丫鬟,小的遵命!”
起身,自己理了理裙角的褶皱,便带着人往居住的小院而去。
她们暂住的这方小院不算大,倒也清幽宁静,院中铺着不规则的鹅卵石小路,在庭院的四角分别种植着青翠欲滴的芭蕉,宽厚的叶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发出熠熠柔光。
谢安娘她们被安排在了西厢房,主仆两人住着倒也正合适。两人简单用过午膳后,又看了一会儿闲书的谢安娘,只觉混沌的困意袭来,上眼皮沉得很,直往下坠,两排长而微翘的眼睫毛,也是跟着忽闪忽闪的。
约莫是这些天都没怎么睡好,再者上午爬了一段山路,她终是抵挡不住沉沉睡意,在榻上躺了下来,轻轻阖上了眼。
只是,睡得正酣之际,却在迷蒙之中,听到了外间的响动,似是有什么人在走动,这才恍惚想起,引她们来这里的小沙弥似有说过,这方小院稍后还有人住进来。
也就醒神了这么一瞬,接着便又重陷一片虚无的梦境中。其间,云珰倒是进来了一次,见她睡得香甜,只是抱了床被褥,轻手轻脚的为她盖上,就又出去了。
待她彻底醒来,脑袋一片昏沉,颇有点不知人间岁月几何的迷茫感。
直到下榻为自己倒了杯水,略带温意的茶水入肚,这才彻底恢复了清明。
推开门,屋外是一片阳光正好,微醺的风吹起,带来了轻微的热浪,院内的芭蕉叶片轻轻晃动,发出嗦嗦的声响。
而对面的东厢房,却是房门大开,在屋内那张实木八角桌旁,一位夫人正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笔下,丝毫没有发现对面谢安娘投注到她身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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