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们知道怎么做。”精神病院派来的小领导小心翼翼地应对着,“韩院长已经交代过了。从现在起,她说的任何一句话我们都会记录下来,一有什么不对劲儿,马上通知你们。”
比囚车还要坚固的运输车把周霞拉走了。
周晚晚兄妹几个人的生活也重新恢复了正常。
危险还在。可是他们不能因为这个就永远战战兢兢地生活,“就怕他们不来!来了老子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作死!”
沈国栋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却说什么都不肯再让周晚晚去上学了。
周晚晚基本上是足不出户地渡过了她九岁这一年剩下的半年时光。
一九七零年五月。北方的大地一片新绿,草长莺飞生机勃勃。笼罩在周家兄妹五人心头的危机和阴云慢慢散去,生活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轻松温馨,周晚晚终于可以出门了。
“危险什么时候没有?就为了这个还能把小丫头关一辈子?你们这不是小心,是因噎废食!是不自信!”
沈爷爷当然喜欢周晚晚陪着他,可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每天就这么关在家里,出个院子都得小心翼翼,这也小心得太过了。
“谁家这么小的孩子连个玩伴儿都没有?她现在一天画七八个小时的画,以后就是真成了大画家,那也不是啥值得高兴的事!”
孩子就得玩儿,每天活蹦乱跳高高兴兴的才好,在沈爷爷心里,这比出人头地还重要。
周晚晚并没有觉得待在沈爷爷的小院里有什么不好,她每天都能见到哥哥们,家里有两个爷爷,小张叔叔夫妻俩,警卫、司机、卫兵,人来人往并不寂寞,还有她能专心画画的环境,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周晚晚最近一两年对画画越来越痴迷。她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衣食无忧,甚至只要她想,她可以在很多领域干出非常高的成绩。
可是那都是依靠空间。跟她自己的努力没有任何关系。
空间几乎万能,唯独在艺术上不能帮她走捷径。
她希望这一世能去做真正喜欢的事,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做出成绩,不走捷径,一点一滴去体会创造的乐趣和满足感。
所以周晚晚更加痴迷于画画。这项艺术几乎集中了人类灵魂深处所有的灵气,充满了创造力,处处能给人以惊喜,让她痴迷不已,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周阳几个也开始担心对妹妹的状态。她越来越沉静,坐在那里画画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经常一个人迷蒙着大眼睛看着一朵花一棵树不知道在想什么,真的是被关了太久,小孩子的鲜活淘气几乎都被磨没了。
周阳几个开始有计划地轮流带周晚晚出去玩儿,每天尽量抽出时间陪她,甚至把她上学的事重新提上了日程。
周晚晚对这些都无所谓,哥哥们要做什么她都尽量配合,让他们安心她自己也高兴,这并不算勉强自己。
所以周晨提议周末要带她去文化馆玩儿的时候,周晚晚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绥林县文化馆周晚晚前世去过。那时候她还是个农村出来的高中生,听说文化馆可以借书看,和几个同学战战兢兢地。
只有两间屋子的借书室。经过破四旧和*卫兵的洗礼,只剩下一百多本破旧残缺的书,却被他们这些从农村来的孩子视若宝藏,惊喜得恨不得长在里面。
那时候,每到周末,他们几个带一个干巴饼子就可以待在那个阴暗的图书室一天,连口水都喝不上。却幸福得不到闭馆赶人绝不离开。
今生。周晚晚再次踏上文化馆的土地,却是先进入它的宿舍区。
文化馆的职工宿舍是后院三排泥灰平房,结了婚的每家两间。单身的一间。
周晨因为不是正式职工,来的时候宿舍又分完了,就临时在仓库旁边放道具的一排房子里给他腾出一间屋子。
好处是屋子宽大敞亮,门外就是一片参天古树。鸟鸣啾啾,绿树如荫。环境非常好,又安静,平时绝对没人打扰。
坏处是不能开火。紧挨着仓库,防火第一。当时搬进来的时候馆长特别过来查看,不止不能开一点明火,就是抽烟都不许的。
好在周晨不抽烟。馆长才算省了点心。
周晨带着周晚晚一路走进来,跟每个遇上的同事打招呼。礼貌周到又热情友好,一见人缘就很不错。
周晚晚也因为周晨的好人缘,得到了很多夸奖和一把瓜子、几块糖,兄妹两人回到周晨的宿舍,高高兴兴地分零食。
周晨的宿舍有很大的玻璃窗和大大的工作台,轻度洁癖和强迫症患者周晨同学,走到哪里都会把环境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连墙上擦不掉的黄斑和印子都自己重新刷了一遍,还在那里挂上周晚晚送给她的画遮挡着。
“都刷了一遍大白了,还挂上画干嘛?”周晚晚坐在周晨的写字台边打量这间屋子,当时是他们兄妹几个一起过来帮他收拾的,所以很熟悉。
周晚晚一点都不介意周晨拿她的画挡污迹,可是整间屋子都重新粉刷过了,他怎么还是看这一块儿不顺眼呢?
“这一块的底色比别的地方深,刷上大白颜色也是有差别的,换几个角度在不同光线下看,非常不协调。”周晨很认真地给妹妹解释。
周晚晚眨了眨眼睛没说话,二哥你是不是太有时间了?没事儿你换好几个角度在不同光线下研究一块被涂上的污渍干什么?那是大师的墨宝?
“门口那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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