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囡囡真聪敏!”周晨高兴得抱着周晚晚滚了两圈,周阳怕冻着妹妹赶紧把两人给拽了回来,周晨又小幅度地滚了两下才消停下来。
“大哥,你说那麦乳精真是好东西啊,你看囡囡没吃之前,跟六丫一样,啥也不会,你看这才吃了几天,会说话了,会坐了,现在都会爬了!我听刘二婶说,他家狗剩子都快两岁了,才能爬,那还是小子呢。”
“可不是,你看囡囡的小脸儿,这些日子一天比一天白胖了,多精神。”周阳也觉得这麦乳精真神奇。
周晚晚听得直拿头撞枕头,大哥二哥你俩别盲目崇拜麦乳精了好不好?我这才是正常小孩的发育水平呢,而且都有些滞后了。你拿灾荒年里没吃过一口奶,米汤都喝不上的灾区儿童跟我比,还一脸骄傲,我都脸红啊。
“麦乳精,藏起来。”周晚晚决定把哥哥们的谈话导入正题。
“对,麦乳精不能再放在家里了。”周阳也发觉了问题的严重性,“还有那些麦子,咱俩赶紧吃了,放肚子里最保险。”
于是兄妹三人躲在被窝里咯吱咯吱嚼麦粒。周晨、周阳嚼,周晚晚被两人轮流强制嘴对嘴哺喂。这些天每天被强制这样喂食,周晚晚也习惯了,想想自己小时候也是被哥哥们这样喂大的,周晚晚也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
在六七十年代,以及更早以前的中国,很多很多人都是从小被这样喂大,再去这样喂自己的弟妹、孩子,一代又一代下来,这已经成为最为平常的事了。不卫生?你看谁这样给喂死了?再说,在活命面前,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兄弟俩一边吃,一边商量麦乳精的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吧,保证让谁都找不着。”周晨很大包大揽地说。
周阳想想也就交给弟弟了,他整天不在家,这事儿也确实是交给周晨比较合适。而且周晨虽然年纪小,办事却很靠谱,是说一是一的性格。他说没问题,就可以很放心地交给他去办,从没让周阳操心过。
“他们把妈理好的箱子也给翻乱了……”沉默了一会儿,周晨忽然低声说。
“嗯……”周阳的声音也闷闷的。
周晚晚很敏感地捕捉到有用信息,莫非母亲走后,兄弟俩没舍得翻她整理好箱子?是想多留下一些母亲的痕迹吧?那她是不是可以做点手脚,趁机夹带点东西?
“明天你好好理理,妈不喜欢东西乱七八糟地放。”
“嗯……”周晨好半天才应,听着声音正常,周晚晚却知道,二哥哭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周阳才道:“明天别揍小霞了。她也是被老姑逼的。”
“你别管!我揍不死她!她自个不说老姑能知道?她跟咱们有仇啊?就见不得囡囡有一点好,你听听她说的那是啥话?她叫咱囡囡啥?”
周阳没说话,沉沉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周霞就被周晨憋足了劲胖揍一顿。昨天信誓旦旦要给她撑腰的王凤英和周娟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周老太太母女三人也阴沉着脸,连周红英都没再说周晨兄妹什么。
钱燕的脚依然红肿着,好在不那么疼了,抹着紫药水在炕上躺着,啃着地瓜干,得意地享受着周霞和周玲羡慕的眼神。
周晨把周晚晚放在炕上让她爬,周晚晚刚学会一样新技能,很嘚瑟地跟她二哥显摆,爬得很欢实。
周家众人自周晚晚被扔掉又捡回来以后,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一直无声无息的孩子。
这一看才发现,短短一个月时间,周晚晚身上发生了几乎是脱胎换骨的变化。凹下去的两腮鼓了起来,白白嫩嫩的,饿得呆滞的眼睛变得活泛了,乌溜溜水汪汪的,原本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小身板儿也有肉了,看她爬的那个顺溜,小胳膊小腿儿肯定很有劲儿。
“哎呀妈呀!这五丫可是出息了不少!”王凤英一惊一乍地说道。早前还差点儿饿死的孩子,这才几天就白胖白胖的了,说没吃麦乳精谁信呢。
其他人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可昨天上天入地地翻腾,也没找到东西,现在说什么都无凭无据地,周老太太母女一时无话可说。王凤英也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拿话点着周晨。
李贵芝看着怀里比周晚晚只小十天的小女儿,眼圈发红。周兰现在翻身都不会,脖子软得支不住脑袋,饿了都没力气哭,只能小耗子似的吭吭唧唧两声。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用,孩子的口粮都保不住。
看着毫不困难地从炕里爬到炕边扑到周晨怀里的周晚晚,李贵芝又有些怨恨,同是一家人,人家沈首长给了麦乳精,那就应该有她家周兰一份,凭啥就给五丫一个人吃,她家六丫一口都捞不着?
昨天晚上,虽然她没跟着去翻找,但其实她比谁都希望周老太太把麦乳精找到,找到了,多少能分一点给周兰,哪怕几口,也让孩子吃饱一回……
“我们六丫命苦……”李贵芝低低地念了一句,没人听到,更没人注意她的那点小心思。
因为空间灵液的作用,五识比别人灵敏的周晨兄妹倒是听见了,可也都不去理会。这个家里,有谁的命比他们苦?他们受苦时可有谁去照顾一点?李贵芝的葛根粉他们可是一口都没尝到过。
“烦死了!跟个耗子似的乱窜啥?消停一会儿!”钱燕把脚垫在她妈腿上,让周老太太拿霜搓着。骂完还不解气,拿起手边的笤帚疙瘩就向周晚晚扔去。
周晨先她一步把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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