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澄江静静地端着酒杯,恭候下文。
“你应当娶古梦雪为妻。”玉言一字一句道。
宁澄江的脸色变了,那杯酒也洒落到地上,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声音的颤抖,“这就是你找我来的目的?”
“是。”玉言冷静地道,“古家的支持对王爷您至关重要,还请您不要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现在却要把我推到别的女人怀中。”宁澄江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玉言微微侧过脸,“我只喜欢有志气的男人,在这场角逐中你若是败了,只会成为俎上鱼肉,我可不想陪你送死。”
宁澄江冷笑道,“原来你一直劝我争夺帝位,其实不过是成全你自己的野心。”
“我本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一直在利用你,是你自己蠢,才会心甘情愿地受我摆布。”玉言轻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眼里有一种残酷的意味。
宁澄江的嘴唇索索地抖动起来,“原来你一直是这么看我的,那好,我会完成你这最后的心愿,但愿你自己真的高兴!”说完这些话,他那两片薄唇紧紧地抿起来,宁澄江一撩衣襟,拂袖而去。
他大概真生了气。
玉言摆正歪了的酒壶,开始自斟自饮。她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不知是笑别人的昏庸,还是笑自己的愚蠢。她一杯一杯地灌下去,觉得这酒简直淡得没味道,唇边残留的酒水沿着脖子流到领襟里,沾污了衣裳,她也懒得揩拭,此刻她真成了个放浪形骸的荡-妇。
她终于喝得烂醉。
☆、红颜哀
容王与丞相府结亲,满目张灯结彩,半个颖都的达官贵人皆去贺喜。便是那不够资格登堂入室的,也都巴过去围观,盼着一见这副盛况。
如此万人空巷,倚翠阁的生意也冷落下来,便有人坐不住了。小荷倚在门边,好生欣羡,“听闻那古小姐美若天仙,容王亦是风姿卓绝,不知这一对璧人站在一起会是怎样的景象?”
玉言淡淡地扫她一眼,“你要去便去,我并没拦着你。”
小荷巴不得这一声,假意推辞一番,便兴冲冲地跑出去了。玉言闷闷地回到屋里,却见屋里已多了一个人。
古之桓见到她,先是沉默,继而道:“我以为你至少会去看一看。”
玉言冷淡地甩了甩帕子,在他对面坐下,“已成定局的事,有什么可看的,好让自己更加伤心么?我还不至于那么愚蠢!”她看着古之桓道:“你亲姊姊成亲,你怎么也不去热闹热闹?”
“热闹的人太多,本来也不差我这一个,况且我看她未必真高兴……”
玉言静候下文。
古之桓继续说下去,“容王此番不仅答应娶这位正妃,还同时娶了两位侧妃。”
玉言无动于衷,“路是你姊姊自己选的,往后的辛苦自然也只有她自己承受。”她终忍不住问上一句,“两位侧妃是……”
原来她还是关心。古之桓道,“一位是忠义伯嫡亲的孙女梁慕云,一位是温平候府的小姐温静宜。”
“静宜,她怎么会……”玉言愕然。
古之桓对她之前的身世从不细问,可是瞧这样子,便知两人关系匪浅。他亦平静道:“你我都很清楚,容王娶我姊姊,并非因为真心喜爱她,而是出于别的考虑。同样的,其他人也一样。”
道理她很明白,可是仍觉得疑惑:宁澄江正在气头上,一时冲动也是有的,娶这几位贵族之女恐怕也是皇上和宸妃的意思。可是静宜,她怎么肯!犹记得那时金珪为了保全她,不得不硬下心肠退婚,静宜那时尚且哭得肝肠寸断,这才不过一年多过去,她就要改嫁他人,玉言实在不能相信。但,不管出于什么缘故,被退婚对于女子的名誉本身就是一重毁伤,她今后也很少有别的选择,这样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玉言郁然叹道,“真是可怜。”
“谁可怜?”古之桓不解。
“谁都可怜。你姊姊,我,还有温静宜,身为女子,我们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埂脖灌下去——近来她很喜欢饮酒。
古之桓没有劝止,反而陪她饮起来,像是知道心中的苦闷只有喝酒才能排解。
玉言喝得半醉,醉眼乜斜地指着他道:“所以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们男子,仅仅因为拥有一副男儿身,便可以潇洒恣意,任性妄为,没有什么需要顾忌,老天爷真是天生的不公平!”
古之桓的眼睛渐渐发直,可见他也有了几分醉意,他亦叹道:“男子也有男子的不得已呀!远的不说,就说容王,他被迫娶这么多不爱之人,你当他心甘情愿?还有我,别看我成日无比逍遥,你不知道家里催得有多厉害!身为一个男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无时无刻不把我同大哥相比,这也不如,那也不如,就好像我大哥是全天下人的楷模,人人都得变成他那个样,我就要做我自己不行么?”
“原来你也过得不快活,那好,既然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干了这一杯!”玉言豪迈地举起酒杯与他相碰,很有几分醉侠气概,迫令他一饮而尽。
两人正喝得热闹,忽见小桃跌跌撞撞地进来,仓皇道:“玉颜姑娘,不好了!”
玉言醉眼朦胧地瞅着她,好半天才认出她的身份,“咦,小桃?你不在漪云身边伺候,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小桃焦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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