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确定是睡是醒的方式依旧很傻,手背放进嘴里咬一口,痛感清晰,而且,她能动。
她张开嘴,轻轻“啊”一声。
不错,也能听到。
看来,终于逃脱那个可怕的梦境了。
劫后余生,好想哭啊。
烧应该是退了,头不晕也不疼,精气神恢复得七七八八,唯独腹部发瘪,有点饿。
正坐着发呆,房门推开,换了另一身衣服的晓如轻手轻脚探头进来,隔老远就笑眯眯的:“醒了?”
唐果看着她一步步走近,晓如说:“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的,有十七八个小时。”
就像故意反驳她这句话,唐果不受控制地连打两个哈欠。
晓如:“……”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争先恐后地一拥而入,室内霎时一片光明。
“昨晚熬了粥,又不好叫醒你。起来吧,又给你热了热,下去吃早饭。”
“姐……”唐果出声叫住她。
晓如正往房外走,回头。
本想说没有洗漱用品,被她一望,下意识改口:“我马上下来。”
随便洗个脸就行了,回去再刷牙吧。
晓如笑了笑,走到门口,自行顿住脚,拍了拍脑门:“瞧我粗枝大叶的,你等着啊,我给你找毛巾牙刷去。”
“不——”用……
才发出一个音节,晓如已经跨出门,跑没影。
唐果轻吐一口气,毛巾还好说,牙刷怎么办?
用完扔掉,浪费;用完留下,谁还会再用?带走吧,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带走。
结果,一转身的工夫,唐果就把牙刷给忘了,等到她吃完早饭告辞离开,那支只被使用过一次的新牙刷还静静插在盥洗室的刷牙杯里,和另一支同款的蓝色牙刷,脚碰脚挨着。
她以为是晓如的牙刷和……牙刷杯。
(注:睁眼闭眼只是她自以为的,其实并没有。暂时还无法控制身体,可以理解为控制的是寄居在熊身体里的自己,啊……也就是灵魂。)
☆、08晚
到底还在康复期,回到向寒住处,唐果窝在室内,准备继续做一天宅女。
临近中午,向寒忙里偷闲,微信上问她:吃了没?
唐果无精打采地回:刚叫了外卖。
她现在挺苦恼的,家人单方面的决定将她推向一个两难的境地,堂姐送她回来时的叮咛犹在耳边——
“你先休息两天,病好了再给我电话。”
说白了,她没有给她选择的权利。
好烦啊,唐果抱膝坐在沙发,深深埋下头,一旦答应,岂不是意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能……见到他?
她现在可是可以直接跳永定河的人啊,真要频繁遇见他,那还得了?
可心底那丝隐隐的期盼是怎么回事……
喂,唐果,你不要妄想搞事情啊!
思想极度错乱的情况下,通常唐果都会选择倒立冷静。
脚踩棉袜,走到墙边,她拍拍手,身体趴伏,手掌抓地,脚下借力一蹬,双腿利落地倒向墙面。
孰料,未撑几秒就开始头晕,手臂也酸涩难当。
病还没好全,典型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烦意乱,根本没办法自己做出正确抉择。唐果屈膝坐在地板,生无可恋脸。
要不……听取向寒意见?
不行不行,倘若如实告诉她堂姐的公司就是莫愁予的工作室,她绝对有爱豆没朋友,不逼她走马上任替自己谋福利,必定誓不罢休。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一头披肩长发被唐果搓来抓去,已如杂乱鸡窝。
半小时后,外卖到了。
随着门铃响起,经过逐一筛选,她终于敲定一个合适的“知心大姐”人选——
林墨。
这种事还是当面约见为好,唐果微信询问林墨“吃没吃午饭”、“有没有空”。
身为自由撰稿人的林作家整整一个上午消耗了大量精益求精的文学细胞,此刻正处于冥想状态,自然是有空的。
于是,餐厅地点由林墨做主,唐果直接将外卖便当盒放至冰箱,草草收拾了下自己,就拎包出门去鸟。
等双方共同坐在亮马桥周边的一个茶餐厅,已是一小时之后。
唐果离得近,先到达地点。
林墨姗姗来迟,不停笑着说对不起。
唐果摇摇头,把餐单推给他:“选一个位置折中的地方,你就不用这么赶了。”
林墨翻开菜单点餐,头低着,唇角上扬:“你好不容易来趟北京,统共也不知道能带你吃几餐,当然要选一个评价高的地方。”
老黑是圈子里公认的贴心暖男。
唐果托腮,目光不由自主地停驻在他颊边那粒小酒窝上,思绪飞得老远。
当初在学校,最开始对林墨好感丛生,原因就出自这粒酒窝。浅浅的,阳光下金色蔓延,宛如当真盛上盛世美酒。
此番耀眼,她早前只在一人面上见过。
额头一痛,唐果回魂,看到对面坐着的林墨正悄然收回手。
“呆果,又看着我发呆。”
唐果囧,揉揉额头,傻笑一声,以求翻篇。
林墨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神色:“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老做这么引人误会的事。”
唐果这下更囧了,忙双手合十,苦哈哈求饶:“是是是,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林墨微微一笑,单臂搭桌,倾身凑近一些,眨眨眼:“既然这么喜欢我,干脆和我公开恋情吧?”
唐果捂脸,往桌上一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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