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浪淘沙,古今英雄战黄沙。
清风夜,潼关雪,壮士它乡埋骨,月如钩……
激昂的曲声荡起,我心中似也跟着澎湃了几分,脑中竟是想起第一次前去边关,引狼军下山后,三击鼓后大捷的场景。
越弹越是激动,越激动,手中拨琴弦的速度便是越快,突然……
我一个错手,那硬弦受不得力,竟是“铮……”的一声断开了。
虽是有所躲闪,但那琴弦崩过来,也还是抽到了我的手指,略是一麻,随即一股殷红喷破指间。
我一皱眉,赶紧去扯袖中的帕子,想要将伤口掩住,才是伸手,有一墨色身影竟是到了身前。
“怎是这么不小心。”
☆、第三百零二章 为什么
“怎是这么不小心。”他说。
他抬袖,将一方帛锦掏出,伸手过来,似是想替我系了伤口。
我一惊,赶紧起身,退后半步起礼。
“皇上万岁,万福金安。”
他拿着帛锦的手在一窒,有风吹过,锦帛在微微摆动。
远处蝉鸣,芳草的气息回荡。
无尽寂静。
半响,他开口道,“不是说过,若无必要,不用打礼么,这是你府中,也没有外人,无需这样的。”
我颔首,“即便在倾沐府中,陛下依旧是陛下,礼数不可唐突。”
行近一步,他将帛锦放在我手里。“伤口在流血,包一下吧。”
我低头看看那轻薄如纸的锦帛,终也还是掏出棉帕,折两下,将指包了。
赫连云沼眸色一深,终是没有再说话。
在亭中站了一会儿,他看了一眼断了弦的琴。微微勾起唇角,“你刚才弹的,是将军令吧?”
未等我回答,他便自顾的道,“上一次听这曲子,还是在苏府的家宴上。那会儿,苏家也是热闹的很,你还很小,要站在踏凳上,才能拘到卷纸的上端。”
我微微一笑。
是啊,那会儿还很小。
那会儿,苏倾雪还没有变的太坏,苏倾月还没有换脸变成谢芳华,赫连云沼只是闲散八贤王,我也还没强大起来……
对了,说到苏倾月,我这便又想到了苏倾画,我那个小姐姐,自从嫁人后,倒是偶尔给我来一封家信。
我离开圣京许久,攒了几封信一起看。才知她月前诞下了一子。
与信一同送来的,还有一盒喜饼,不过那会儿,我装病在府,信差根本不能靠近,等兵卫散去,喜饼也不能吃了。
不过,这总归是件好事,苏倾画,也算是我在将军府那边,除老管家之外,唯一的念响了。
“倾沐。”赫连云沼轻唤。
我颔首。
他叹了一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次回来后,你变了不少,就如此时,你就站在我对面,我却觉得,仿佛与你隔着千山万水。”
我浅浅一礼,“陛下是王尊,周身自有贵气,自是倾沐无法比怒拟的。”
“王尊……”他笑了一声,转而看着我,“若真是差在这里,也便就好了。我倒是有点怀念,当初我不是王尊的时候,那会儿,你我。还不是如今这个样子。”
叹了一声,他突然问我,“倾沐,当年给你的玉佩,可是还在?”
在倒是在,不过,应该在箱子底下了。
似是知道答案一般。他也未恼,又是问我,“去年生辰,送你的那块白璞呢?”
那个倒是一直放在我书架上,不过……前几日,两个捣蛋的锦狸将装玉的盒子抓烂了,那两个小东西,似乎挺喜欢那块润玉的,天天都在那玉上睡觉。
昨日我去逗它们玩,发现这两个小东西,将方玉的中心咬出来一个洞窝……
赫连云沼见我不语,许是猜到了什么,便也不在多问。抬手从绣金墨袍的袖带里一抹,这便将一方漂亮的盒子递将过来。
“拿着。那些若是丢了,便就丢了吧。这定西,以后就是你的了,你不许再弄丢了。”
这盒子,有巴帐大小,以楠木做底,上面嵌金镶玉。上盖一方云吞镶镂空雕花盖子,侧面有一精致的八宝扣。
犹豫了一下,我将那八宝扣了打开,红丝绒的底盒里,放着一方双翼九尾的纯金小印,这是……凤印!
“我说过,别人能给你的,尾可以给,别人不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自今天气,这凤印,便放在你这里了。本是想着,染发你在登基那天,与我一起受万民朝拜的,不巧你却病了。
不过也没关系,我会选一个好日子,为你行封后大典,我答应你,定许你一场盛大的喜礼,若你喜欢,这圣京。便为你十里红妆!”
赫连云沼的声音并不太高,面色也是如常,但那原本深邃的眸子里,竟是荡起了阵阵晶亮的波潋……
那波潋,拓拔怜看他的时候有,宸哥看我时候有,曾经的凤青鸾。更是炙热的拥有……
若你喜欢,这圣京,便为你十里红妆……
近六月的艳阳天,风清如兰。手里的纯金凤印不重,却沉的让我险些拿不稳。
我突然觉得周身荡出一股冷意,我究竟,再做什么啊……
叹了一声。我将拿盒子关好,合上八宝扣,将其递回。
“这凤印,太过贵重,还请陛下收回。”
赫连云沼微微一笑,“你觉得它贵重,我却不觉得。若此物能让你留在身边,我愿意铸一方更大的给你,若是你喜欢,我便争了这天下送你。”
“陛下……”我心里一颤。
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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