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一旁恹恹的,显然精神被折磨得已经很不清醒了。
长孙碧烟与苏长亭相对而坐,中间是一桌近乎灰又带点特别的深绿的诡异颜色的“佳肴”,等苏长亭提着一口气说吃饭后,二人开始动筷。
长孙碧烟比较含蓄,等苏长亭吃了一口后,看了看他喜悦的脸色才开始动筷子,夹菜送入自己口中,一口菜咬下去,长孙碧烟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但凭着坚强的毅力,硬是咽了下去。
咽下去后,她还温柔地对苏长亭笑笑。
苏长亭小心翼翼地看着长孙碧烟问道:“碧烟……若是吃不惯,可以叫厨子再做一桌的。”
“怎会吃不惯,夫君这是在说,碧烟做得很差劲吗?”原本笑着的脸瞬间要梨花带雨的架势,她刚忍住了胃里的恶心,又要忍着心里的恶心,做出长孙碧烟的模样来迷惑苏长亭。
长孙碧烟深深的觉得,这一次若是不成功,绝对要换一个方式,否则,她迟早把自己也搭进去。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没有做菜的天赋,一点都没有。她不应该倔起来便不听劝的,不应该不用午膳都要死命做出一桌“像样”的饭菜的。
因为事实证明,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会有回报的,例如她曾经对宫夕月的付出,再例如这一桌子的……菜。
“不会不会,碧烟用菜。”苏长亭连忙否认,然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长孙碧烟清楚地瞧见了他额上汗如雨下,那喉间的耸动就没停过,感情是咬都不咬,入了口中便直往肚里咽。
她心中十分佩服苏长亭对长孙碧烟的情深似海,甚至觉得连她当初对宫夕月的感情都比不过。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在吃自己的菜,吃得神志不清的时候想:“若是有一个人如苏长亭一样对我,我便不会如此心狠手辣,为保自己而不择手段了吧。必定是会跟如此深爱着自己的那个人生一双儿女,平平乐乐地过完一生。”
那一夜,深夜,苏府的主卧里热闹不已,两个主人都……腹泻了。
跑茅房跑到最后甚至是用爬的,第二日府里钱伯请了大夫来,开了药,二人服下,这才算是结束了痛苦而漫长的征途。
到了第三日,苏长亭已经能如常的准备去田阁老府上,出门前还温柔地抚着长孙碧烟的黑发,说道:“今日我会早些回来,若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便唤人将大夫再请来瞧瞧,知道吗?”
见长孙碧烟点了头,苏长亭才健健康康、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去。
而长孙碧烟软在床上,望着床顶,疑惑不解地思考:“苏长亭怎么没死?我下的那毒,应当会让他在三日内渐渐地失去五感,随后在梦里一觉不起才对啊。我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毒涂在苏长亭的碗沿上,怎么会如她一样只是腹泻这么简单?还比她恢复的快!”
难道是菜太难吃导致腹泻,然后药力就大打折扣,不至于毒死人?
长孙碧烟闭上了眼,心中慢慢恢复了平静,只余下一个念头:“再来!”
☆、杀夫第二回
两日后,长孙碧烟的身体才算是彻底恢复。苏长亭照常去到田阁老府上,府中冷清,环儿拿了长孙碧烟的衣服下去给女婢浣洗,回到屋中便看见小姐正在摆弄着前些日子买回来的丝线。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环儿疑惑不解地问道。
长孙碧烟目不斜视,穿针引线间回答了环儿道:“与长亭认识这么久,我都不曾送过什么定情之物给相公吧,今日得闲便想着来做个荷包。”
她约莫也只还记得怎么做荷包了,上辈子出阁前,她的女红还算过得去眼,只是这么多年不曾动过手,难免生疏。
长孙碧烟聚精会神地绣着,等到绣文出来了,环儿凑过来一看,竟是活灵活现的鸳鸯戏水图,心中惊喜了一下,忍不住伸手上去摸,却被长孙碧烟一手拍下去。
“荷包还没做好,等会儿就被你摸脏了。”长孙碧烟佯装责备地斥道。
环儿看了看自己指腹,圆润莹白,委屈地想不脏啊,随后又看去专心于荷包的小姐,那安安静静微笑着缝荷包的模样,像一朵亭亭净植盛开的水仙,吹着和风,饮着细露。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一个精致的鸳鸯绣面的荷包终于完成。长孙碧烟很满意地拿在手中端详,然后吩咐环儿将午膳端入屋中用。
环儿离开屋中后,长孙碧烟的笑容就变了一个温度,她澄清的双目里泛着淡淡凉光,从篮子里抽出了一根细细长长的深色丝线朝着床榻走去。
当环儿领着女婢将饭食送上来的时候,瞧见桌上的东西已经收拾了干净,而长孙碧烟正悠闲地喝着茶等她。
用完午膳后,长孙碧烟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去环儿道:“前几日都因病困在家中,久了便闷的很,今日便去元家班听听戏吧。”
“小姐想要去听戏?”环儿很是惊讶,上次听戏回去,小姐的神色不太好,她本以为小姐已不喜欢听戏了。
“怎么,你家小姐想要去听戏很稀奇吗?”长孙碧烟好笑地看去环儿目瞪口呆的模样。
“不稀奇不稀奇,小姐想要听戏,奴婢这便去叫人准备马车”环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不必了,走着去吧,大夫也说病后要多走几步,才恢复的快。”
“好,那环儿给您拿件披风去。”环儿刚欲朝里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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